他低着头弯着腰,下巴还包扎着白布,看起来很是可怜。外面的人若是看见萧战这副模样,恐怕是要惊讶的。即便是在皇帝跟前,萧战的腰杆子都挺得笔直,仿佛他们萧家早已无所畏惧。然而面对萧后,他却难得的弯下了腰……
端香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给萧后梳理着长发。她将她的头发缓缓盘起来,每一缕都力求精致,每一缕都小心翼翼。
萧后注视着铜镜,铜镜里的人儿依旧美的倾国倾城,那双眼眸,依旧顾盼生辉、灵动美丽。她抬手,轻轻抚上眼角,这里隐隐有细微纹路,尽管隐蔽,却仍然存在。
是了,她已经四十岁,早已不是刚刚入宫时那个十六岁的少女。
“萧战,萧以彤的事情,别再来烦本宫。至于燕王妃……”她盯着镜子里的人,“再过几日,本宫会亲自为月儿择定正妃。”
萧战一惊,问道:“彤儿刚去,娘娘就这般兴师动众,是否不妥?”
“萧以彤她不过是萧家的小姐,难道还要让月儿为了她守孝三年吗?!”萧后冷声,“萧以彤死了,不是还有萧以秋吗?!选妃之日,让她过来!”
端香垂了眼帘,小心翼翼为她戴上纯金的凤冠。
萧战嘴唇动了动,终是不敢再言,领命而去。
“娘娘,以秋小姐是萧和将军的嫡女,娘娘选她做燕王妃,恐怕右相大人心里高兴吧?”端香给她簪上凤穿牡丹的金步摇,轻声说道。
“他不高兴是他的事,本宫那那个闲心陪他哀悼萧以彤。”萧后注视着镜中的美人,削肩细腰,俊眉修目,妍姿艳质,明艳照人。
这张脸,称之为国色天香亦不为过。
她缓缓起身,抚摸着发髻上的凤冠,可她再美又如何,他终究不爱她。
“端香,沈贵妃、秦贵妃、宁嫔、张美人她们,有本宫美吗?”她朱唇轻启,问道。
端香微微福下身子,答道:“娘娘天姿国色,这些庸脂俗粉,不及娘娘万分之一。”
萧后缓缓露出一个笑,“那为何,除了初一十五,他始终不曾来未央宫?”
端香低头,无言以对。
萧后的笑容冰冷透骨,她盯着镜中的美人,好半晌后,美眸中的神色逐渐坚定下来。她倨傲地抬起下巴,不得宠又如何,她始终是东临的皇后,是他的皇后。
秦王府,东临长锋出府上朝,府门刚打开,就一阵气血攻心。只见无数百姓围在府门前,冲着大门指指点点。大门上,一具尸体高高悬挂着,正是雨杏。
她笔直地挂在府门前,长发披散下来,满脸都是血迹。
这样暴虐的手法,东临长锋不用细想都知道是萧道深干的。
他眸光冰冷,“秦南。”
秦南走出来,一眼瞥见吊在半空中的尸体,素无表情的脸顿时拉长下来:“昨日是谁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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