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东临火越负手而立:“裴悯,你可考虑好了?”
裴悯嘴唇都在哆嗦,他又气又怕,不敢与东临火越对视,沉默着不做声。
东临火越并没有陪他耗着的耐心,凤眸转向裴炎,冷笑道:“裴公子,你比你父亲要聪明许多。你是选择第一条,还是第二条?”
裴炎一张俊美的脸满是汗渍,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场夜宴并不简单!
他看向裴悯,轻声道:“父亲,保命要紧。”
裴悯白了他一眼,垂下眼帘,眼珠转了转,从衣袋内取出半枚虎头令牌扔给东临火越:“拿着!裴家军的令牌,我只有半枚!”
东临火越接过,这令牌是半个虎头,青铜所制,雕花细腻。
他将令牌拿给身后的老者幕僚,那幕僚仔细验查了一翻,轻轻点头,示意的确是真货。
“裴爱卿果真爽快,”东临火越望向裴悯,抬手示意,“放人。”
那群侍卫尽数退了下去,弹奏琵琶的少女依旧坐下弹奏,跳舞的歌姬也面无表情地继续跳舞,仿佛刚刚的事,只是大梦一场。
裴悯脸色蜡黄地坐了下去,东临火越却又道:“今夜,裴爱卿受惊了。这杯酒,朕再敬你。”
裴悯抬头看他,他的眸中含着点点笑意,谈笑风生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事,只是一场错觉。
裴炎为他斟了杯酒,他拿着酒盏,片刻后,战战兢兢起身,朝东临火越拜了下去,谢了他的恩,继而才饮了酒。
东临火越望着他的表现,唇角不禁扬起一抹冷笑,他起身,淡淡道:“朕还有要事,卿等自便。”
语毕,便离开了凤凰楼。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裴悯才犹如一摊烂泥般坐下去。
裴炎安抚着他的情绪,许久之后,裴悯的眼睛里才恢复了一点神采:“虎头令牌一分为二,仅凭一半是无法调动裴家军的。他要了这令牌,也是无用。”
裴炎低头,他怎么觉得,东临火越已经将另一半的令牌拿到手了?
凤凰楼楼下大厅。
林瑞嘉端坐在大椅上,浅紫色百褶长裙在椅子上铺开来,美丽而又大方高贵。
一旁的丫鬟恭恭敬敬为她送上清茶,她接过,抬眼便看到裴九被两个侍卫挟持着从楼上下来。
裴九瞥见她,顿时冲了过来:“今晚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是不是?!你想要帮助皇帝拿走裴家的兵权,是不是?!”
林瑞嘉淡然地饮了口茶,“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裴九,整个裴家的人都可以指责我,但是唯独你不可以。”
她抬起眼眸,凤眸很明亮:“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嫁给越哥哥的,也不管你使了什么手段,我只看到你‘嫁给了越哥哥’这一个结果。你明知道这是我不能忍受的,你却偏偏做了这种事……裴九,对你,我只有失望。”
裴九面色涨红,美眸中有愤怒,有痛苦,却唯独没有后悔与愧疚:“你被那么多人喜欢,可我只有一个四哥!幕倾城,你已经得到这么多了,为什么还要贪求更多?!为什么还要伤害裴家?!”
“我没有对不起你,更不曾对不起东临辰前。你赠他的匕首,我千里迢迢为你带回来,换不来你的一句感激,反而被你怀疑是我与李明珠联手毒害了东临辰前……裴九,扪心自问,到底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她说着,眼圈忍不住泛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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