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观月满足地松开口,擦了擦唇,低头看去,身·下·女人的面色更加苍白,灯光下,苍白的透明。
“幕倾城?”
他喊了一声。
他伸手拍了拍林瑞嘉的脸蛋,林瑞嘉勉强睁开眼,看见东临观月放大的脸,心里难受得要命。她觉得脖子很疼,钻心地疼。
失血过多让她头晕目眩,甚至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东临观月漠然下床,站立片刻,盯着她的眼睛,忽然说道:“朕不许你死。”
——朕不许你死。
这样的话,真是熟悉。
曾经在水下,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越哥哥似乎也说过。
林瑞嘉想起东临火越,凤眸之中出现了一丝光亮。
东临观月见她如此,握住她的手,温润的单凤眼中带着祈求:“倾城,陪我一起活下去。一个人的路,太孤单了。”
他的掌心冰冷潮湿,林瑞嘉想要抽回手,却根本没有力气。好半晌后,她转动眼珠,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沙哑:“我不想被关在这里。”
东临观月听见她这个回答,不禁笑了出来:“好!你要出去,朕依你!只要你肯好好活下去,朕什么都依你!”
他说着,拉着她的手,眼神依恋。
这种依恋,并非关乎男女情感,而是一种相伴相生的依恋。像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两生花,绝境之中相依偎,共荣共生。
而林瑞嘉双眸微闪,明显有些怀疑他的话。
东临观月抚摸着她的脸颊:“南楚正在重新改良药方,你要好好调养。等你调养好了,朕为你重新拟定身份,让你光明正大地站在太阳底下,好不好?”
他语调轻柔,甚至带了一丝宠溺的意味。
林瑞嘉望着他,这样的他,仿佛又变成了曾经的东临观月。
会与她品诗论道,会与她共听一曲《高山流水》,会用心怜惜她……
后面的几天,林瑞嘉主动配合着南楚的药方和药膳,本来奄奄一息的人,竟逐渐好了起来。即便每三天要损失一部分血液,可面色不再似从前那般苍白,甚至隐隐透着一股红润。
而东临观月也说到做到,果然派人过来接她出去。
几名婢女进来为她梳洗,打扮一新后,便扶着她离开。
这些天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踏出屋子。她站在屋檐下,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刺眼的阳光。
她注视着满院荒芜,周边的殿宇皆都破落不堪,远处有女子神经兮兮的嬉笑声不停传来。
整个宫室,都弥漫着阴冷的意味。
冷宫。
原来,这里是冷宫……
她想着,一名宫女扶着她,缓缓走下台阶。
她们走到冷宫外,有软轿停在那里。林瑞嘉坐上去,软轿朝含章殿方向而去。
含章殿修缮一新,宫女们扶着她进去,东临观月坐在上座,正悠然地品茶。
宫女们一齐对他福身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林瑞嘉站在中央,紧紧捏着手中方帕,即便无数次告诉自己,必须接受现在的既定事实,可是真正面对这个男人,她依旧觉得为难。
她总觉得,他不该是皇帝,他不该坐上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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