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幕北寒将他击晕过去,才命人将他带进宫中包扎好。
今日这一场雪,到傍晚时也没停下。山河都成了白色,壮美而磅礴。
东临火越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皇宫寝殿。他望了眼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勉强坐起来,却见幕北寒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
“冰块。”他扶额,头痛欲裂,却还是不忘问她,“找到她了吗?”
幕北寒摇了摇头,注视着窗外的飞雪,薄唇紧抿。
窗外有一个池塘,如今结了冰落了薄雪,枯萎的荷枝大约是很久没被人清理了,头顶上也落了一层雪。
在这个破败的皇宫,她独自一人面对那个恶魔。她所受的苦难,东临火越这一生都无法给她弥补。
她甚至,还赔上了这一生的名誉和清白。
桃花眼中有着刻骨的相思与心疼,幕北寒只恨为何当初,不是他先遇见的倾倾。
若是,若是他先遇见,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他会将她好好藏在宫中,好好藏在身边,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对她不利……
东临火越注视着幕北寒的背影,明明他的背影依旧如平常般笔挺,他却莫名觉得,他在悔恨什么。
悔恨什么呢?
他的双手紧紧攥起,死死抠着身下的金丝绣毯,他在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嘉儿吗?
“喂,冰块。”
幕北寒没有理他,径直走了出去。
过了会儿,御医进来为东临火越诊脉,东临火越唤来黑鹰和桑若,命他们无论如何,必须调集所有暗卫部队,赶在明日之前找到林瑞嘉。
两人同样心急如焚,领旨后便即刻去办。
东临火越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下床想要穿靴,这一动,却牵扯了伤口,血液又洇了出来,将白色的纱布染成鲜红。
锦书进来送药,见他如此,吓了一跳,忙不迭将他扶上床榻:“陛下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事,吩咐奴婢等去做也就是了!”
东临火越喘着气,抚摸着伤口位置,因为疼痛,额头沁出大颗汗珠:“朕要去找嘉儿。”
锦书无奈:“黑鹰和桑若已经调集了几千人去找,禁军都出动了,想来很快便会找到娘娘的!陛下现在还是养好身子要紧。”
说着,将汤药送到东临火越唇边。
东临火越紧皱着眉,喝了口汤药,心里总觉不安。
夜色降临之后,尚衣局一处单独的小院子里,夜冥手持长刀,正站在一名短发少女身前。
少女生得娇俏可爱,正是上官柳。她坐在台阶上,借着屋檐下的柔黄灯光,悠闲地打着璎珞玩。
雪渐渐小了,夜冥注视着她,声音很轻:“起来。”
“起来做什么?与你打架吗?你打得过我吗?”她抬头看他,圆圆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幕北寒部署的军队已经包围了这座院子。
曾经东临观月清洗了皇宫,在东临火越重新夺回皇宫之后,幕北寒代替他安排了一切。
重新清洗是必然的,人命伤亡也是必然的。为了维护安定的统治,死伤在所难免。
“军队过来了。”夜冥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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