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说完,鱼里只“嗯”了一下,不继续发表任何的评论,他在等着人自己把要求说出来。
她想做什么?我试图挖掘出她来到这里的意图。
按照我的理解,记忆栽培难道不应该是人们为了留住美好的记忆,而进行的一种外力存储手段吗?
这个女人迷恋上自己制作出的一张脸,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种记忆能否被称作美好暂且不做论断,想要留住它的话只需要画成底稿好好进行保存即可,何必专门跑到这样一家不知所谓的店铺,交给一个不靠谱的外人。
除非……她是想抹掉这段记忆?
“您可以把它…封存起来吗?”女人试探着问道。
“可以。”鱼里几乎不假思索,“不过代价可不菲。”
坐地起价吗?看老板您这架势,一张兽皮脸谱还是满足不了您的胃口啊。那么长的铺垫,从一开始就等着说这句话吧。
“封存与保存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做起来可是千差万别。”鱼里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搁在腿上,微笑着说道:“保,保住的是一段时光。封,封住的可不是一段回忆。它只是把在那段时间中出现的,有关需要封住的内容进行辨别并消除。就像是在海滩的细沙中挑出几粒颜色个别的沙粒。漏下一粒,就封不住。多捡了一粒,那就会造成人出现记忆紊乱,严重点可能还会出现失忆症。”
这番听起来正儿八经的话,不知道是说给那女人听,还是说给我听。
“您开价吧。”女子听完鱼里的话,倒也没有犹豫,我倒替她有些暗暗担心。
鱼里收起了微笑,换上一副少见的严肃神态:“一只眼睛。”
什么?!那女子和我都是一愣。
“这脸谱算作酬劳,我收了。一只眼睛,就是你要封存记忆的额外代价。你,愿意吗?”
有谁会为了这种事情付出如此荒谬的代价?我看向女人,她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抬起头,问道:“如果封存解除,我的眼睛会恢复吗?”
鱼里说:“或许会,或许不会。”
这算什么答案。
“你的大脑会对一只眼睛的缺失产生记忆,如果这份记忆过于强烈,即使封存解除,你的眼睛仍然会在大脑的指示下,继续执行关闭的命令。”鱼里补充道。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我觉得我几乎可以听得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哪里来的水声。我寻声望去,在屋角立着四个水滴漏壶,短腿圆肚子的猫头鹰造型,看起来相当的萌。这东西我在历史课本上有见过,是古时候的一种计时器。鱼里喜欢收集古物,从店铺本身到细小物件,就连他自己都像刚从土里扒拉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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