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柳摇头,“我也觉得身为蹊跷。可传言关乎老爷和夫人,不论真假,说出来都会叫姑娘苦恼。”
“还是不提微妙吧。”碧丝叹了一口气,“就连殷妈妈都鲜少提的,咱们年纪小又未经过那事,何故拿出来说。眼下姑娘的糟心事儿够多了,你我只管照顾好姑娘便是,旁的由着去吧。”
碧柳凝眉,钻进被子里,轻轻嗯了一声,因为实在太困,偏过头便睡了过去。独留碧丝一人彻夜未眠。
第二日天才刚亮,姜采就被殷妈妈从被子里拎了出来。净脸,漱口,用甜汤,梳头,换装,诸事行云流水般完成。姜采因前一日看账本太过劳累,眼睛有些浮肿。便取了一块冰包在帕子里敷在眼睛上。
此时老太太打发人来送了许多路上能用的东西,诸如药膏、点心一类姜采未曾想到的物件。
“祖母突然差人送这些东西来,可是表哥急着要启程了?”姜采看众人忙碌,抓过百灵来问。
百灵忙收了指挥众人放东西的手,给姜采行了一个礼。“正是呢,表少爷一早去给老太太辞呈,说要尽快赶路方才能赶得上梁家老夫人的寿诞。这会三太太正在忙着准备车马人手,老太太忙吩咐我来再给姑娘送些备用的东西。另外瞧瞧,姑娘还有什么需要打理的。”
“我这到没什么要紧了,殷妈妈早两日便都吩咐人准备好了。”姜采回着话,另叫了碧柳,“劳烦百灵姐姐跑着一趟,碧柳快请去屋里吃些茶罢。”
百灵摆摆手辞谢,碧柳又让了几次,便跟着碧柳往次间去吃茶领赏钱。
姜瑜听说姜采要出门,也急忙赶来,送了一个自己亲手绣的香包。姜采见她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是没睡好的样子。便关心问道,“脸色这么差,可是身子不舒服?”
姜瑜闷闷摇头,“只是夜里有些走觉。”
“你素来睡的安稳,怎忽然走觉?可是有什么心事?”姜采拉着姜瑜的手进了内阁,摸她小手之间冰凉。更觉忧心,“手怎这般凉?有没有请大夫来瞧?”
姜瑜摇头,明显精神不济。随着姜采一并往紫檀木四季迎春罗汉床上坐了,姊妹两个只隔着一个雕花炕几。
碧丝端了两碗滚热的浓茶,又摆了些素日里姜瑜爱吃的小果子,退到外面去打理箱笼。
“姐姐这一走,不知是不是就不回来了。”姜瑜拿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去看姜采。神色颇为忐忑。
“怎么这么说?”姜采不答反问。
姜瑜支支吾吾,姜采又劝了几句,方才开口道,“我听府里下人说,姐姐就要嫁给梁表哥了。以后便住在登州不再回来了。”
姜采皱了皱眉,这英国府怎么就乱成了这般样子。府里的下人竟可以这般评论主子。姜采还未出阁,便传出这样的传言,岂不是坏了姑娘清誉。姜瑜到底年纪还小,便是素日里不参与是非也不过是性子憨直,而非心机深沉。
“下次若再听见人嚼舌根,只管训斥一二。我只是去给外祖母拜寿,何来嫁人一说?便是嫁人也必有父母之命,按规矩行事。怎可私自与人走了便不回来?”
姜瑜憋着小嘴,伸手去报姜采的胳膊。“二姐,最近府上太乱了。我心里很害怕。”
姜采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有父亲和祖母在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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