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阵沉默,姜采挑了挑眉,嘴角竟浮起一丝笑容。李姨妈眨了眨眼睛,轻轻咳嗽一声。“我……我的意思是……”
李姨妈对上姜采安静镇定的目光,竟觉得一阵心虚,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姨妈,您可知一个人被认定有信口雌黄的毛病意味着什么?意味此人人品有瑕疵。而对于一个深居内宅,尚未出嫁的闺阁女子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闺誉有污。”
李姨妈愣住,她只为了儿子失去婚事,在婚嫁市场上丢了美名而感到恼羞,却未曾顾忌到其他。如今见姜采这么说,到底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心里有些懊悔。一声语塞不知该说什么,避开了姜采略带锋芒的目光。
姜采却是并不准备就此轻轻揭过的,这是个极好的契机。她要维护自己的利益,绝不手软。她招了招手,身后的碧柳十分机敏,递上来一个叠了几叠的信笺。
姜采将那信笺放置于桌案上,用手推到李姨妈面前。李姨妈在姜采和信笺之间来回瞧了瞧,一脸疑惑的将信笺展开。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脸色骤然大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姜采。
“事实上,我正受着不知来自何方的威胁。因是居与此,想要息事宁人,方才一直隐忍。我想,若是将这封信笺交给外祖母,她该是很快便能查明幕后主使人是谁。为我讨个公道,应该不难。”姜采看向李姨妈,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这件极其严重的事情所针对的当事人并非是她。
若换做自己十几岁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威胁,应该不会如此平静。抛开害怕不说,也该是极其愤怒的。能如此平静,可能是真有猫腻?李姨妈话锋一转,竟非常莫名的问道,“你竟真的与宁远侯有瓜葛?”
面对如此清奇的思路,一旁的碧丝、碧柳并殷妈妈一同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采却似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一般,平静的回答,“正是。我曾受邀与皇后参见宫宴,席间同宁远侯打过照面。伺候他便几次三番纠缠于我,在京城中因有父兄庇佑,他不得入我英国府为所欲为。来了登州以后,他却能几次三番轻易混进梁府,特意来寻我滋事。我因顾着梁氏门楣和自身清誉隐忍不提,可如今有人以此来要挟我让我趁早离开回到京城。这事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谁会不想姜采留在梁府?“难道是这府上爱慕奕哥儿的人?”
碧柳等人再次扶额。
姜采心中也有些无奈,“此人怕也正是污蔑恒表哥和绍二嫂有染的罪魁祸首。姨妈既想要还恒表哥一个清白,莫不如我们就去寻了外祖母,将这一桩迷案审一审,如何?”
李姨妈救子心切,自然是同意的。她生性天真,又颇受庇护,与内宅争斗上功力不深。一步一步被姜采引导着,也不作他想。点头道,“今日若审出另有他人,姨妈便同你道歉。若是你故弄玄虚和我耍心机,我定然不会饶恕你!”
这个时候还要梗着脖子装狠,姜采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李姨妈。想她这般手段心机,亲姐姐梁氏怕也高明不到哪儿去,所以才终究没能斗得过英国府的豺狼虎豹。所以,女人啊,一定要自己强悍,才能活的舒坦呀!
李姨妈拉着姜采来到老太太的屋子,连问候和嘘寒问暖的过程都直接忽略了。她抢在前面将姜采拿给她的信呈给老太太看,语速极快道,“这是前些日子采姐儿收到的威胁信,以她私会宁远侯为要挟,逼迫她赶快回京,离开梁府。母亲,这府上所有的人字迹如何您都知晓,您瞧瞧看,这是谁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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