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云亭踏进风沙谷,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天真。
即便它是个不大的沙漠,可漠漠黄沙漫天,如何能找到青衣男子所谓的宝贝。
相信了他的话让她觉得自己很蠢。
往里走,风沙谷深处挺立着几座颓坯的褐色泥土堆,经年累月的风沙侵袭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样子,只留下残破不堪的轮廓。在高天阔地的黄沙深处枕着残阳,苍凉无比。
杜云亭让小帘绕到土堆后面如厕,自己在前面守着她。
残阳如血,风声幽鸣,一轮硕大太阳缓缓的往地平线后坠下。杜云亭在原地百无聊赖的欣赏落日。
忽然间,再深一些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一缕幽红的光,很微弱,却还是被杜云亭发现了。
她心头一跳,定睛去看,那缕红光又闪了一次,在渐渐黑下去的黄昏里夺目且诡异。
难不成真的有宝贝。
杜云亭心头痒痒,想上前去看,可她心里又害怕,怕不是宝贝而是什么可怖的动物。
她左右为难,最终决定放弃上前查探,可那缕红光却好似在召唤她一般,不停的闪烁。
而受不了好奇心趋势的杜云亭也如被蛊惑一般,鬼使神差的朝那缕红光闪烁的地方走了过去。
那一场鬼使神差多年后回想起来颇让她有一种命运使然的感觉。
天光越来越暗,风沙越来越大。
“云亭哥哥,你要去哪儿”
小帘急切的呼喊声从背后传来时杜云亭猛地止住了步子。
她邪乎的发现,她已经离土堆很远了。更奇怪的是那红光明明就在眼前,可她却怎么走也走不到跟前,甚至在她快要靠近的时候,红光消失了。
周遭只剩下了凄厉的风沙嘶鸣声。心里一阵发毛的杜云亭看了一眼远天边最后那抹将坠不坠的残阳,匆匆折身往回走。
只是不等她迈步,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踝。
“啊”
惊呼出声,她被吓得汗毛乍起不能动弹。
攀附在她脚踝上的的东西湿滑黏腻,像极了某一种沙漠里常见的生物。
她以为是蛇,害怕少了几分,手迅速摸上了腰间别着的短刀,抬手就往脚踝处扎去。
蛇胆可是好东西,入药最好不过。
然后那条“蛇”竟然说话了。
喑哑微弱的声音裹着风声堪堪传入了她耳中,将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说“救他”。
借着最后一缕天光,杜云亭迅速低头去看。
劳什子的蛇,她的脚边正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准确的说是个半身是血的人,半截身子埋在黄沙中,眼下正用露出来的胳膊抓着她。
什么情况,杜云亭有些发懵。
“救……我”那人又叫了一声,握住她脚踝的手动了动。
都怪她平日里看的狐仙鬼怪画本子太多,眼下的情景加上之前那抹诡异的红光,让她想起了沙漠里诈尸的鬼怪。
都说自己吓自己最恐怖,绕是她再胆大也被吓得抖了几下,近乎要哭出来。
她想走,可那只手不松开。
“你是人是鬼”
她颤着声问。
半晌一个微弱的“人”字从她脚下人喉咙里传出。
她长舒了一口气,见那人说完那句话后又不言语了,她大着胆子蹲下身子仔细打量那人。
躺在她腿边的竟是个孩子。
凭着风声里里低低的音调,她判断出是个少年。
她探上他的鼻息,浅淡温热,还活着。
远处小帘的催促声再起,杜云亭却陷入了踟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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