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树下,女子倚着窗户,伸出手在接外面落下的白色花瓣,她肤白如玉,发黑如瀑,垂下的眸子有些伤感。
轩辕澈远远的站在楼庭之上,专注复杂的视线,放在苏绕身上已经半个时辰了。
他此刻竟不知用何种心态去面对那个女人。
忐忑不安,自责悔恨,甚至是淡淡的慌乱,应该都有。
他若不知道真相还好,还能自欺人的认为是苏绕在骗他。
但是真相揭开后,他再也做不到淡定如初。
想到自己曾经对苏绕所做的一切,恨不得用刀插死当初的自己!
如今,那女子恐怕对他已失望至极。
他……
还有机会补偿吗?
“皇上,风凉了,您该回去歇息了。”
“无碍。”
刘全通过这几日观察,发现皇帝对皇后并不是毫无感情,不但撤销了对皇后的监视,还命人把宫里最好的东西都送去凤鸣宫。
都说帝王心难猜测,刘全是真的不知道皇帝想要干什么了。
“要不,奴才去请皇后娘娘过来陪伴?”
刘全刚试探性的说完,轩辕澈就把手抬起来,阻止了他,眼底全是复杂:“别去打扰她。”
他现在不知怎么面对那个女人。
但哪怕她对他是怒骂也好,怨恨也罢,他都接受。
还好……现在为时不晚,还未到不可弥补的境地。
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去弥补给她的伤害。
他相信,只要他真心对她好,就算是石头也能给捂热了。
“待会你去告诉御膳房,专门做些皇后爱吃的东西送过去,还有去年别国进贡的天蚕锦缎的顶级布料,差人给皇后娘娘多做几身衣物,再者,日后如有人胆敢对皇后娘娘半分不敬,直接处死。”
轩辕澈淡淡的吩咐完,刘全点头:“奴才明白。”
深深看了眼那边梨花树下的美丽女子,轩辕澈轻轻闭上眼:“我们走。”
主仆二人刚一开,苏绕就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轩辕澈,游戏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她笑靥如花般娇俏迷人。
很快,一波太监宫女端着皇上赏赐的东西来到了凤鸾宫。
苏绕一直面色淡淡,收下东西后,就把那些太监打发了,临走时,刘全欲言又止,对上苏绕冷淡的眼睛,他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奴才知晓您埋怨皇上,但皇上近几日茶饭不思,希望皇后娘娘心软,去看望一下陛下。”
刘全这个老狗。
为了讨好廖婉容,打原主时半点情面不讲,现在又为了狗皇帝来她这里说人情,找存在感,苏绕冷笑一声,一点也不客气:“刘公公,你是在命令我吗?”
瞅着苏绕语气不对,连‘本宫‘也没有自称,刘全对原因心知肚明,想必她正恼恨皇帝,也不敢在多言多语,行了一礼:“老奴不敢。”
“退下。”
“是。”
刘全在苏绕充满厌恶的眸子下匆匆离开凤鸾宫。
这时候阿彩凑过来,笑嘻嘻的对着苏绕就开始恭维:“皇后娘娘,看得出来皇上很在乎您呢,皇上英军神武,又是这般会疼人,只怕世间再找不出这等好男子了,娘娘您真有福呀。”
阿彩的眼里全是对苏绕的羡慕跟妒忌,简直恨不得这些东西时皇帝赏给她自己的一样。
苏绕假装没听出她酸溜溜的语气,说道:“这里面的东西你随便挑,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轩辕澈回到寝宫,廖婉容就派知画过来了。
因为这些日子皇帝很少去锦绣宫,一向镇定的廖婉容感觉到了不对劲,终于坐不住的吩咐知画来请皇帝。
廖婉容艰辛,只要她对皇上撒撒娇,两人跟往常一般温存一阵,皇上一定又会离不开她了。
“皇上,贵妃娘娘自来身体病弱,今日突发心口憋闷,您还是看一看她吧。”
轩辕澈正要下笔批阅奏折,闻言,执笔的手顿了下,看向知画,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也对,朕是该去好好地看看她了。”
不知为何,知画觉得皇上的笑十分奇怪,让人莫名的心底发凉,但她没多想,连忙喜悦的行礼:“皇上您快去吧,娘娘在等您呢。”
曾经廖婉容身边的宫女同样对他这般催促过,那时他满心喜欢廖婉容,并不觉得什么。
但他发现廖婉容欺骗自己后,哪怕是她身边的宫女,他也恨不得剥皮抽筋。
来到锦绣宫,廖婉容躺在幔帐里面,知画见自家主子穿的极少,正躺在床榻里面,显然准备多时,她默默退了下去。
轩辕澈像往常那般走过去,掀开纱帘,看到了衣着性感暴露的廖婉容。
他眼底划过一抹讽刺。
之前他喜欢着廖婉容,每次见她故意勾引自己,他都顺从的跟她滚到一起,两人点颠龙倒凤十分快活。
但现在知道了真相,越看廖婉容越觉得此女卑鄙无耻,冒充他的恩人,享受了这么多年的恩宠。
而他真正的恩人,则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甚至也有他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
每次想到这些,轩辕澈都恨不得把廖婉容骨头缝捏碎。
但他不想这么快弄死廖婉容。
他要让她,为自己愚蠢的卑鄙付出代价。
“皇上,您在想什么呢?”廖婉容隔着纱帘看不清男人的表情,总觉得一股子阴冷气息围着自己打转,隐隐有点很不好的预感。
她下意识开口,打破这份古怪。
轩辕澈缓缓笑了,声音温和如初:“没事,只是因为婉容如此美丽,朕有些看呆了。”
廖婉容压根没察觉到男人的异样,娇羞一笑,捏着手绢的手捂着心口,故意做出娇滴滴勾人的声线,“皇上,臣妾的胸口有些郁闷,很不舒服,您过来给臣妾摸摸可好?”
轩辕澈目光一闪,嘴角勾起讽刺的微笑:“朕,成全你。”
四周的灯突然就灭了。
廖婉容吓了一跳:“皇上,您怎么把灯吹灭了?这黑灯瞎火的臣妾看不见呢。”
“放心,朕一直在你身边。”
有了轩辕澈的话,廖婉容放下心来,却不知,危险正在朝着她一步步靠近。
紧接着,她闻到了一股子莫名香气。
这香气让她浑身发热,尤其是下腹,渐渐空虚难耐,有淫水顺着大腿往下流。
廖婉容难耐的扭动身体,目光迷离,“皇上,你怎么还不过来,臣妾……臣妾好像要……”
轩辕澈身子未动,面色冷漠的看着。
这时,门口突然进来一个身影,身影在皇帝的暗示下,一步步靠近床榻。
外面有月光照射进来,也照在了人影的脸上。
那是一个满脸脓包的乞丐,乞丐身形臃肿,面目丑陋,掀开纱帘抱住了里面的廖婉容。
此刻的廖贵妃已经被情欲所控制,哪里察觉出身边的人有异。
两人喘着气相互撕扯对方的衣服。
廖婉容赤裸着身子,被一根流着脓液的腥臭肉棒插进了身体。
“啊……好棒……”
“嗯嗯啊……”
“好大……”
廖婉容被乞丐压在身下尽情操弄,乞丐兴奋的满眼血丝。
轩辕澈看着那个浪叫的女人,心里突然有些恶心。
想到以往自己跟她在床上做着最亲密的事情,恨不得把隔夜饭吐出来!
这种令人恶心的贱人,他竟然一直当宝贝宠爱了这么久?
当真是瞎了眼!
皇帝面无表情的退出了房间,听着里面传出的暧昧喘息,脸上全是诡异的笑。
作者的话:明天更新三个章节
世界五,引狼入室
书房内,轩辕澈正在纸笔认认真真的写着什么,刘全偷偷瞧了眼,心下不由得震惊。
皇上竟然要把封后大典重新举办一次,甚至比历代以来的都要奢华隆重。
可见陛下对皇后有多看重。
刘全在心里暗自估量,以后他必须要多讨好一下皇后娘娘了,至于廖贵妃,怕是要凉……
注意到刘全的小动作,轩辕澈皱眉:“你贼眉鼠眼的看什么?”
刘全连忙低头,拱手上禀报:“皇上,大将军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苏熠?”轩辕澈皱眉,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坐直了身子,面色淡淡的点头:“让他进来吧。”
穿着朝服的大将军刚一进来,轩辕澈就觉得十分惊讶。
无他,向来最注重整洁干净的战神大将军,此刻竟然胡子邋遢,十分潦草,浑身充斥着浓浓的颓废气息,比以往在最困难环境作战时还要狼狈。
“大将军,你可是遇到了某些难处?”
苏熠好比他最锋利的兵器,真守边关,打退来犯的敌军,全靠着这位大将军,轩辕澈向来都是用笼络的方式对待他。
乍一见到他这般萎靡神态,轩辕澈连忙慰问。
苏熠冲着上面行了一礼,说出来的声音也有些沙哑:“臣……无碍,只是某个心爱之物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牵肠挂肚罢了。”
闻言,轩辕澈笑道:“何物能让一向冷心冷情的大将军如此喜爱?实在不行,朕命人去寻来赠与你。”
苏熠面色一动,苦笑连连:“不劳皇上费心,臣相信,她迟早会回到臣的身边。”
听着苏熠的话,轩辕澈觉得有些古怪,抛开这种莫名的情绪,开口问道:“那将军前来找朕,可是为了别的事?”
苏熠眼底划过一抹复杂,随后拱手说道:“实不相瞒,臣……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回宫,臣毕竟是她的父亲,想要见一见皇后。”
轩辕澈眉头一皱,抿着唇没说话。
见此,苏熠又是叹了口气:“臣这几日总是梦到皇后生母向臣讨债,臣……臣忧虑万分,觉得应当见一见皇后,也算对自己愧疚的心有个交代。”
其实轩辕澈考虑的是另外的因素。
马上要准备大典,世人还不知皇后娘娘是大将军唯一的女儿。
若是皇后跟将军的关系被众人知晓,一般人等也就不敢在得罪皇后,大将军也就成了皇后最强硬的靠山。
想到此,轩辕澈点了点头:“你去吧,记得……记得替朕慰问一下皇后。”
只要苏熠跟苏绕的关系能够和好,苏绕应当是感激自己的吧?
轩辕澈这么想着,却不知是引狼入室。
苏熠在刘全的带领下,来到了凤鸾宫。
这时,苏绕却在摇着扇子,坐在窗边发呆,身边并没有宫女伺候,只见她侧脸白皙,精致柔美,眉宇之间化不开的忧愁,如同淡淡的江南烟雾,环绕周身。
刘全退下,把空间留给了这对父女。
苏熠在刘全走后,便在也控制不住那颗思念已久的心,大步冲上前,把女子紧紧抱在怀里。
他抱得很紧,恨不能将对方融入骨血一般。
“终于见到你了。”
怀中的女子起初被吓了一大跳,发现是苏熠之后,下意识僵硬了身子,随后,她淡淡的垂下眸子,声音淡如烟:“你不该来的。”
苏熠慢慢抬起女子的脸,贪恋的视线在她脸上游移:“这里,想你想的快要疯了。”
他抓着她的小手,按在了心脏位置。
苏熠容貌俊美,一双深邃的黑眸充满了深沉的爱恋,可对面的女子却苦笑连连:“我已经知晓,你我身份……根本不容我们在一起。”
苏熠像是被人突然击中后脑,猛地呆住了。
是啊……
她与他乃是有血缘的亲人,却带着世人不允许的禁忌之恋!
可是……
可是……
苏熠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露出了无比坚定的神采:“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女儿,但我想要真正的告诉你,这颗爱你的心,致死,都不会动摇半分。”
苏绕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她背过身,不想让男人看到她的脆弱:“我是皇上的女人,你是皇上的臣子,我们又是父女关系,是不会在一起的,你我……都死了这条心吧,对彼此都好。”
“我不!”
苏熠死死抓着她的手,搬过她的肩膀,逼着她看向自己眼睛,“你是恨我的对吗你怨我这十多年来对你不闻不问,你埋怨我对你不曾有半分的宠爱?是不是!”
苏绕仿佛是被逼急了,猛地把男人推开:“是!我恨你!恨你在我小时候为何没有直接掐死我!恨你明明生下了我,为什么却让我在将军府受尽欺凌!更恨你,十八年来不曾看过我一眼……你知道吗?每次我被人骂野种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说你心里有我,我不信!我根本不会在相信你任何一个字。”
苏绕知道这个将军是真心想要跟她在一起的。
可惜……
她不是原主,苏熠对原主所造成的的伤害,已经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苏绕心里冷笑,面上却狠狠抹了把眼泪,转过身不想看他,浓浓鼻音:“你走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世界五,轩辕澈的怒气
“苏绕!”
苏熠突然捏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
苏绕下意识抬头,却被男人狠狠吻住了。
她用力狠狠咬了口男人的舌头,只听苏熠闷哼一声,不得已,放开了她的唇瓣,盯着她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嘴,苏熠眼底带着灼热:“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把你从轩辕澈身边抢过来,你记住,你从生下来就注定是我的人。”
留下一句冷冷的话,苏熠甩袖离开。
苏绕仿佛被苏熠宣誓所有物的样子惊呆了。
回过神,她突然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搓了搓手臂,表情一言难尽。
果然她还是不适合这种狗血人设。
见苏熠这么容易被情绪影响,她有点没心情继续,因为太没成就感了。
剩下的,只要一直让苏熠得不到她,就是最好的报复。
那么接下来……
苏绕扫了眼躲在柱子后偷听的阿彩,淡淡的笑了。
夜晚十分。
轩辕澈实在安耐不住想见苏绕的念头,便独自一人来到了凤鸾宫。
停驻许久,才踏步向前。
凤鸣殿明明才被他赏了许多奴才来伺候,可此刻竟然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没有。
轩辕澈心里有些狐疑,便试探性的朝里面走。
这时,他看到了端坐在桌面的女子,苏绕。
“皇上,你来了。”苏绕端着一杯茶,对着轩辕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坐下吧。”
她好像等了他许久。
意识到这,轩辕澈心头微动,升起小小的希望,或许……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
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苏绕恢复容貌后本就精致美丽,在朦胧的灯光之下,仿佛有种淡淡的银色面纱,将她的美映衬的更加妩媚,眼光流转之间,更是有水波在转动。
轩辕澈一撩起衣摆,坐到了她的对面,声音忍不住放柔和:“那些奴才怎么没在皇后跟前伺候?是不是偷奸耍滑?”
苏绕垂下眼帘:“是我让他们出去了,不喜欢有太多的人围着我转。”
轩辕澈皱眉,有点不高兴,“你是皇后,应该自称‘本宫’,为何要以‘我’自称?”
苏绕却是笑了。
这笑不达眼底,“皇上你还不明白吗?只有把自己当皇后,才自称‘本宫’,而我现在根本不想做什么皇后娘娘。”
轩辕澈沉默下来,良久,哑着嗓子:“你还在恨朕?”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皇上,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你会不会恨?”
“……朕明白。”轩辕澈深吸一口气,直直盯着苏绕美丽的面容:“给朕一个机会可好?让朕把曾经的过错弥补回来,朕……已经知道错了。”
苏绕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俊美的皇帝。
甚至有些想笑。
当初原主丑陋深情,皇帝不屑一顾。
现在她变得美丽,他便要来深情款款的作秀?
可笑又讽刺。
苏绕敢打赌,若她还是一副丑陋面容,哪怕轩辕澈知道真相又怎样?或许给她一些银子送出宫好好养着,或许内心有稍微的愧疚,但瞬间即逝。
这轩辕澈明明之前还对她冷言冷语,光是看到她真容,以及知道真相几就变成对她有多神情的样子?
从前,她怎么没发现这狗皇帝有一颗假仁假义的心肠?
如果她估计的不错,只怕廖婉容那边,也被他给厌弃了。
真相只有一个,轩辕澈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他极度自私,并不是在愧疚,而是无法忍受别人欺骗他,利用他,恰恰廖婉容全占了。
狗皇帝可真叫人恶心。
苏绕嘴角挑起一抹莫名的笑意:“皇上想让我原谅你,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轩辕澈先是惊喜,连忙应下:“你尽管说,朕通通能够给你办到。”
“我要你在这张床榻之上,收了我的宫女。”
她的话刚落,男人便表情骤变,不可思议:“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绕点头,理所当然,“阿彩是对我最为贴心的婢女,这些日子以来,也只有她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我与她已经情同姐妹,所以,我想让皇上收了阿彩。”
轩辕澈表情复杂:“你就不生气?”
“我生气什么?”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自然,好似还觉得他的问题可笑,“我只有这一个条件,只要皇上答应了,以往的事情一笔勾销。”
其实轩辕澈觉得苏绕有点荒唐。
一个女人把男人推向别的女人,说明她根本不爱这个男人。
意识到此,轩辕澈心头发苦,脸上的表情也很落寞:“除此之外,你可以换个条件。”
“不!”她的表情很坚决:“皇上若不答应,那便离开吧,从此之后就不要来凤鸾宫了。”
见她瞬间变得绝情冷漠的样子,轩辕澈一咬牙,不得已应下,“朕同意!”
苏绕满意笑了。
她主动退了出去,阿彩在苏绕的意示下,从后方缓缓上前。
“奴婢参见皇上。”阿彩故意做出男人最喜欢的柔媚模样,却不知更让轩辕澈反感。
“把衣服脱了,自己上去。”他半点跟她调情的兴趣都没有,不耐烦的皱眉,只想着敷衍一下尽快完事。
“还不快去!愣着作甚!”
见她站在原地磨蹭,男人更加烦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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