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雪隐也不多停留,规矩还礼后重新上马,头也不回纵马奔离树林。
尹崇月见他一人一马影迹完全消失,才从怀中取出那支已揉搓得不像样子的金穗,撕下一方裙角重新包好,又在上面蹭了些自己身上擦伤快干涸的丝缕血迹捏紧握牢,然后,她慢条斯理脱掉绣鞋抖乱长发,宫女的袍子也朝地上一扔,仔细瞧了瞧,内里衣衫上的泥印已经干透了,不过不要紧,她就地一滚再抹点潮湿泥苔,便又满身脏污不堪入目。
等这一切全部弄好,尹崇月深吸一口气,拔腿便跑,朝着行宫大门方向夺路狂奔。
鸿胪寺卿早就带着一干人等于行宫门前等候祭典仪仗,却久久不见人来,眼看吉时已过,派出查看的人又都没回来,他鼻尖上急得都是颗颗分明的汗珠。
大人!有人来了!
身边眼神好的礼官忽然喊了声又指出方位,鸿胪寺卿忙伸长脖子去看。
可这哪是自己派出的部下,竟是个被发跣足的疯子!
但行宫百里之围除去驻军与主管日常祭祀的官员,是没有住家百姓也不许人随意进出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靠近?鸿胪寺卿只觉不好,难道是祭祀队伍路上遇见麻烦?若是真的疯子捉住羁押便是,若是真出了事,那他可就麻烦大了!
快把人带来看看怎么回事!鸿胪寺卿刚下令,又转念一想还得自己亲自看看才最稳妥,于是疾步跟着其他礼官军士一同朝前跑。
军士武器在马上就要迎上疯子前便已出鞘,只是那人突然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于是几人簇拥鸿胪寺卿上前查看。
是何人闯入禁苑!礼官喊了一句,地上趴着的人完全没有反应。
鸿胪寺卿走至那人旁边,只听见极其微弱的声音自其口中发出。
救救人有有贼人
果然是队伍出事了!鸿胪寺卿大惊,赶紧命军士回去营中禀报情况,再让礼官去搀扶地上之人。
两个礼官左右将跌倒报信之人搀扶起身,鸿胪寺卿才看清来人竟是个姑娘,可他隐约觉得这位姑娘有点面熟,只见那疯人极为虚弱勉强地抬起头,与他对视后轻声说了句大人好久不见便又晕死过去。
而鸿胪寺卿脸上的惊慌恐惧更胜方才得知典礼队伍遇袭之时。
怎么可能不面熟呢?眼前这位姑娘封贵妃入宫的仪礼,正是自己当面宣读圣旨又交予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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