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娘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她在北方时天生天养,哪受得了这个,乐得摘掉,而后挨着床沿坐下,和尹崇月拉着手说话。
你这次真是太吓人啦!不过还好还好,我听我男人说,如今朝野内外哪个不夸你?还都叫皇上从重处理篡逆,一改之前处理废太子这些破事时那种磨磨唧唧的风气。珠娘的语气里满是对尹崇月的钦佩,要我说,这帮大臣爷们儿也是属驴的,非得拿鞭子抽抽才知道磨盘往哪头拉。
尹崇月笑得直抽,忍着伤口疼才勉强止住道:我觉得也是,皇上本来就好说话,已经被逼到这份儿上,要是再劝他忍我都不答应!
她言语之中很是忿忿不平之意,如若不是真的关心爱重,是不会有这般情态的,珠娘看在眼中,原本到嘴边的话却犹豫起来:其实我这次来有人托我带个带个口信什么的
她是爽利干脆之人,从不扭捏造作,能让她这般,尹崇月想也知道是卢雪隐拖话。
裴雁棠知道这事儿八成还是珠娘帮忙分析,所以珠娘知道也不奇怪。更何况尹崇月觉得,卢雪隐根本没想隐瞒这两人!
卢大人真是太不像话了。尹崇月鼓起脸,有生气埋怨也有绯红的羞涩,让姐姐带话,这就是为难裴大人和姐姐。
珠娘是真的困惑了。
方才提及皇上,尹崇月感同身受的代其怒而不平是如此自然,仿佛自己所爱之人受了委屈一般,当真看得出她对皇上的一片真心实意,若非如此,怎会有这般神情?但前一句里,提及卢雪隐时,尹崇月语气里那种小儿女态羞赧责怪,几多回转复杂,也不似全然无情无义,更像真的情之所至故有此态。
那到底她喜欢谁啊
珠娘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得先替卢雪隐转达原话:我家贤弟说,要你先少管皇帝,多想自己,朝堂之事还有他在,要要多待来日。
她不敢想这个来日是什么来日。
尹崇月听完脸一阵红一阵白,心想就算裴大人和珠娘知道你也不能说这么明白啊她忍不住小心翼翼问珠娘道:那当时裴大人在场吗?
珠娘听完苦笑:在的,他怎么放心我去给你俩私相传话,一定要听。结果听完人就崩溃了,一会儿要打卢雪隐说他背祖忘宗混账一个,一会儿要抽自己说他无德无能愧对恩师,总之哭闹了好一阵子,最后不知怎么忽然大义凛然抹掉脸上的眼泪,发誓不管贤弟发生什么,他都要守护誓言,维护到底。然后他偷偷让珠娘入宫时观察宫内路线,看看哪里的路人多哪里的路人少,出宫入宫的道路如何,从内苑往外有多少道宫门关卡,侍卫多久换一次班。
珠娘只觉得自己老公真不愧是搞律法刑狱出身,突出一个严谨高效。
但这些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尹崇月说,毕竟谁都不希望旁人觉得自己嫁了个傻子。
她虽然不说,尹崇月何等聪明又和裴雁棠多有往来,怎么会了解这位老兄的本性,只能苦笑叹息摇头,最后说上一句:真是对不住你们今后别扯进来了,我和卢卢大人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好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