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她身上遗留在空气里的,这种柠檬味的淡淡清香,他倒是意外地不讨厌。
窗外依然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这城市该死的秋雨季,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还要死赖着不肯离去。
拜这该死的季节所赐,他今天晚上依然失眠睡不着。
躺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床板都要翻塌了,偏偏一点困意都翻不出来。
翻到烦躁甚至有丝绝望的那么一瞬,他甚至想把许蜜语再叫过来读英语。
但他忍住了。
一个走得那么潇洒的女人,自己反而离不了似的,真是笑话。
想着就这么干挺着吧,等熬过这几天的秋雨季就好了。
偏偏今年淅淅沥沥的日子特别地长,老天爷好像遇到了什么格外伤心的事,不哭痛快不给人放晴天出来。
于是这段日子过来,纪封熬得像只剩下半条命。
百分之八十的夜晚他都在瞪着眼睛失眠,剩下百分之二十的时间也是累极了换来的半睡半醒。
偏偏晚上睡不好,白天却还要正常处理事务,世界不会因为他昨晚失眠今天就不去运转,所有事情还是要照常行进。
就这样他晚上失眠,白天困倦得难受,却还要坚持处理各种工作,他的体力耐力和精神力,一时间都逼近了极限。
好像再累那么一多下,他整个人就会不堪重负土崩瓦解掉了。
该怎么办呢。
他自己心里知道,眼下最该办的,是让自己睡个好觉。
可偏偏能让他睡个好觉的那个女人,他又不想再把她叫上来。
他不想再把许蜜语叫上来读英语,毕竟她已经回归了原来岗位。
他不想变得对一个女人显得那么依赖。还是一个充满瑕疵缺点、一点都不完美的女人。虽然他没有从前那么讨厌她了,但也依然并不喜欢,依然还是有着淡淡的嫌弃。
他嫌弃她,年纪比自己还要大上半岁,可却把她之前的人生活得一塌糊涂,要等人到三十了才学会重新开始。他嫌弃她把原本洁身纯粹的他,无端弄得有了性经验,再也不完美。而每每一想到这件事,他就烦躁得简直想打人。
他还嫌弃她做了六年家庭主妇,到现在重返社会什么都脱节,什么都不懂。嫌弃她对她自己一无所知毫无规划,明明会三门外语却居然认为自己只做得了客房服务员。
嫌弃她
太多了,简直数不过来了。
所以他不能放任自己过度依赖这样一个处处令他觉得嫌弃的女人。
他得想到其他办法。从前没有这个女人给自己读英语,他也活过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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