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蜜语转回头,还是那样地笑着,对许蜜子说:我在笑,当我跳脱出原来的自己,站在外面看着我和你,我们这所谓的家人关系,我忽然发现那个人曾经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原生家庭真的就是一滩烂泥,而我却要在烂泥里找存在感、找认同和关注,我真的是有够缺爱的。
薛睿听着这话,转头看眼纪封。他好像听得很专注,已经把报纸彻底放下了。
坐在他们前面的许蜜语顿了顿后,收起笑容,正色说道:谢谢你们,大姐、大姐夫,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们。谢谢你们和焦女士的自私,让我下定决心从今天起,更要好好爱我自己。你们以后,凡事靠自己吧,如果下周你们真的失业,请你们自己去找活干,不要再联系我,我不会再接你们的电话,也不会再帮你们任何忙。你们不要企图学焦女士,想通过找我麻烦逼我妥协,你们只要敢这么做,我就敢加倍奉还,到时一定是你们比我更加不好过。以上我说到做到。
曾经她希望拉许蜜子和许蜜男一把,想让她们也从重男轻女家庭的洗脑魔咒里清醒过来。
但现在看,已经没有必要了。她们俨然已经成为了和焦秀梅一样自私的人。
从小到大,她都觉得大姐二姐比她过得好,因为父母更疼爱她们。
可如今重新回头去看,大姐二姐真的过得比她好吗?其实不是,她们只是显得过得比她好,因为她们无条件接受洗脑。
不像她,她虽然看起来懦弱,但其实她一直都有在无声而微弱地反抗,她想要得到和弟弟一样的公平,她想要读书,她必须要读大学。从小到大因为这些反抗,所以她才格外不被父母待见。到此刻她惊喜地发现自己原来没有那么不堪到底,因为她骨子里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要自救,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和方向。
而大姐二姐,她们接受一切,她们在让自己变成和焦秀梅一样的人受重男轻女思想压迫长大,而后自己也成为重男轻女的人。曾经受害,然后变成一样的加害者。
许蜜语原来觉得自己可怜,但她现在觉得大姐二姐才真正可怜。她们不仅可怜,还不自知。她们心甘情愿被家里压榨做扶弟魔,还要觉得从扶弟魔魔咒里走出来的她是个大逆不道的另类。
她们在渐渐变成又一代的焦秀梅。
许蜜语庆幸自己从这样的家庭里逃出来了。她自救成功。可是眼前大姐好像将永远执迷不悟下去。
那就算了,索性以后彼此一刀两断,各过各的人生吧。
许蜜语把话说清楚后,打算起身离开。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她没急着站起来。她看着许蜜子和大姐夫严肃说道:还有,我从家里那摊烂泥挣扎出来,挣扎到现在这个职位,不是靠和谁暧昧换来的,请你们以后说话有点素质也留点口德。
她说完这些话立刻起身,不去看许蜜子和她丈夫骤然变掉的脸色,不理会他们即将要对她展开的荒谬谴责。
她站起来就向后转身,准备回大堂继续工作。
可是刚转过身她就不由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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