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仿佛已经彻底忘了自己也是鬼这件事了。而且她也能在白天现形,可至今江槿月也没看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更别提凶了。
看来厉鬼也分三六九等,淑妃娘娘这样的大概属于末流。
是什么东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现在村外有家丁守着,不管什么东西都插翅难飞。沈长明说罢,两个活人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那间屋舍走去,把末流鬼魂落在了身后。
淑妃愣了愣,连忙跟上了他们,边走边问道:你确定是那东西插翅难飞,不是我们?
江槿月扑哧一笑,全然不顾对方有些许讨好的眼神,故作严肃地答道:你若是害怕就留在这里吧,如果有什么东西来找你麻烦,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此话一出,淑妃当即选择了闭嘴,生怕他们两个真的在危急关头抛下自己。
越往江练村深处走,周遭的景致也变得愈发骇人。四下随处可见倒塌的屋舍,还有许多焦黑的枯树,看得出来,这村子确实曾遭火焚。
除却枯树外,入目最多的便是残留在屋门上、栅栏边的暗红血迹,偶尔也能看到几把折断的刀剑和锈迹斑斑的菜刀。
或许在灾厄降临时,村民们也曾奋起反抗,可惜还是几乎无人幸免。
江槿月微微蹙眉,这里的气氛实在过于压抑,纵然现下是白天,她依然浑身不适,每走上两步都要回头看上一眼。
那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不仅从未消失,反倒变得更为强烈了。她总觉得,自从他们踏入鬼村,就有什么东西悄悄苏醒,现下它就躲在暗处,肆意窥伺着这几个外来者。
想再多也无意义,更何况,无论是人是鬼,在九幽令面前都不值一提。
江槿月摇摇头,望着被荒草覆盖的井口,叹息道:临城的知县大人真是睁眼说瞎话,江练村都成这副模样了,他竟能将一切归咎于疫病?虽说知县不过是七品小官,但这样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有些勉强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有些人总是无所不用其极,倒也不论官大官小。这样的官,朝中还少吗?唉,谢大人这样光风霁月之人还是太少了。沈长明答得很平静,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他话里话外对淑妃娘娘的父亲倒是赞赏有加。
也是,在县太爷的管辖范围内发生这么大的命案,他却连凶手是谁都查不出来。这等无用草包,若不想人头落地,也唯有瞒报这一条路可走。
驻足凝望着残破荒凉的村落,江槿月低头叹道:作为父母官,不替枉死的百姓讨回公道,只在乎一己之私。如此是非不明、公私不分,他当的是个什么官啊?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记起了判官大人的好。虽说判官嘴巴是毒了些,好歹他办事公正,至少手上应当不会有冤假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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