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雪心抬起头,发现沈宏弈骑着马也已经出了城门,来到自己的面前,阳雪心顿时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怒气。
“沈将军,我不是让您做好准备突围的么?”阳雪心语气冰冷的说,“你竟然不顾大局?”
“侯爷息怒,”沈宏弈早知道自己这么做阳雪心一定不会同意,所以面对阳雪心的质问,他却以笑颜以对,“之前侯爷的命令是若是侯爷失败,末将在准备突围,但是现在,侯爷却已经成功,自然无需做此扰乱军心之事了。”
“你,我若是将三辆金龟战车全部撬翻,那才算是成功,现在尚余两辆,谈何成功?”
“若是侯爷您独自一人,自然是无法成功,但现在我阳宁郡将士上下一心,士气高涨,在我等协助之下,侯爷你必定成功!”沈宏弈说道这里,一指前方道,“侯爷,你看!”
阳雪心回头看去,只见那扛着圆木的十人敢死队已经冲到了金龟战车之前,而前来阻止他们靠近的乾天士兵却被之前在沈宏弈之后冲出城门的阳宁郡士兵以及城楼上射出的漫天箭雨所阻挠,无法及时救援。
“侯爷,那金龟战车便拜托与您了!”沈宏弈一勒战马缰绳,随即冲杀出去,只留下一句豪言,“侯爷放心,只要我沈宏弈还有一口气,他们便无法阻挠侯爷!”
“你们······”阳雪心看到此时奋力拼杀着的众人的背影,他此刻真的不知道刚刚自己的那番举动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因为自己可能给了这些人一个虚假的希望,因为在撬翻第一辆金龟战车之后自己才发现自己之前高估了自身的实力,现在的他对于自己十分真的能够将三辆金龟战车全部报销这一点不那么有信心了,而如果自己没有将这三辆金龟战车全部报销的话,那这些人的牺牲······
罢了,现在在想这些亦是无用,只能拼尽全力将虚假的希望变成现实了!想到这里,阳雪心一咬牙,向着敢死队的方向一跃而去了。
敢死队刚刚将圆木插入金龟战车下盘,巨大的冲击了让他们全部口呕猩红,但是没有一个人放手,所有人皆以血肉之躯硬顶金刚之力,最终赢得了那片刻的取胜时机。
“诸位且去,由我接手,”一声清脆的喊声从上方响起,敢死队众人心中大喜,急忙撤手后退,随即便汇入前方迎战乾天士兵的队伍之中。
“喝!”阳雪心清叱一声,饱提真气,再一次凌空而下,第二辆金龟战车顿时倾覆。
见到又有一辆金龟战车被阳雪心掀翻了,松岩凯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只见他横枪纵马,直向阳雪心的方向杀去,恨不得立即将其毙杀于马下,但是却是不断有阳宁士兵阻挡在自己面前,松岩凯见阻挠之人杀之不尽,心中焦躁只余,却也想到了一个办法。
“所有乾天将士,若尚未与紫元贼缠斗者全部移动至最后一辆金龟战车处,围绕仅剩的那辆金龟战车前进,一定要严防死守,不得有失!”松岩凯提起真气,声音立即响彻整个战场。
乾天军团开始依照松岩凯的指令行动,阳雪心暗叫不好,急忙看向第二队的敢死队员,他们在第二辆金龟战车被自己掀翻之后便立即出动了,但是此时依然尚未到达理想的位置,而在这个时候,那辆仅剩的金龟战车周围已经聚集满了乾天士兵,只要敢死队员此时一靠近,便会被毫无反抗之力的乱刀格杀。
阳雪心看了看此时依然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而无法脱身的沈宏弈等人,一咬牙,飞快的向着第三辆金龟战车而去了。
看着飞快的向着最后一辆金龟战车移动的阳雪心的身影,松岩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冷笑,“阳雪心啊阳雪心,我承认你确实让我惊讶了,但是很可惜,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啊!”
若是三辆金龟战车我尚且不能分清你的目标究竟为何的话,那么现在,最后一辆金龟战车就是你必攻之处了!
坚守敌必攻之处,围而歼之,为兵法惯用之道,阳雪心,因你之故,本帅连损两辆金龟战车,我岂能容你活着返回阳宁城中!
而在这个时候,运送圆木的敢死队已经与金龟战车近在咫尺了,而与此同时,无数刀刃亦是即将加身,但是敢死队员们亦是一往无前,每个人都深知自己已经毫无退路。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飞快瞬闪而过,金龟战车周围乾天士兵纷纷倒地,敢死队与目标之间一时再无阻碍。
“侯爷!”见到来者,敢死队员们大喜过望,士气更加旺盛。
“诸位,抓紧时间!”阳雪心叫道,“若是能顺利将这辆金龟战车倾覆,此番出击,我军便算是胜了!”
“是!”敢死队员闻言,立即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很快的,圆木便被塞入了金龟战车的下盘。
“诸位让开!”阳雪心一跃而起,准备一举将最后一辆金龟战车倾覆,然而······
一只长矛由真气裹挟而来,一下射穿阳雪心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将阳雪心击飞,然后钉在了阳宁郡的城墙上。
“侯爷!”敢死队员、城墙上下的阳宁郡守军与沈宏弈一行人全部都惊呆了,尤其是沈宏弈,只见他双眼血红欲裂,提剑一扫,砍倒周围一排乾天士兵之后就要纵马回返,却是立马又陷入重围之中,那些乾天士兵好像杀之不竭一般,让沈宏弈等人虽因急火攻心而所向无前,但却始终无法突出重围。
而那十名敢死队员,亦欲回返救援,但是他们刚刚回身向前跑了几步,便倒在了身后乾天士兵的乱刀之下了。
“哈哈。阳雪心,你没有想到你会是如今的这个结局吧!”纵马跃至阳宁郡城墙之下,松岩凯得意的对着阳雪心说道,“本帅的枪投之技还算可以吧?”
阳雪心却是根本不理会松岩凯的得意,而是强忍着腹部的剧痛冲着城墙上喊道,“敌方主将以至,你们为何发愣?快放箭!”
这个时候,被刚刚的一连串变故惊得傻掉了的阳宁郡守城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拉开弓弩,一时间,阳宁城头之上又有箭雨倾泻而下,直取松岩凯。
“死小子,你还真算是条汉子!”松岩凯以真气震散箭雨,对着阳雪心冷笑道,“既然如此,本帅便成全与你,让你死的壮烈,弓弩手!”
“有!”随着松岩凯的一声号令,在他的背后立即出现了数百名弓弩手,拉开弓弩,箭头直指阳雪心。
“齐发乱射,万箭穿心!”随着松岩凯的一声令下,万千箭矢一同向着阳雪心齐射而来。
在这危急关头,阳雪心心一横,竟然自行咬破舌尖,随着鲜血流出嘴角,阳雪心心中默念咒文,随即鲜血脱口而出,竟是于阳雪心身前不断的飞速扩展,最终绽放出一朵血红色的巨大腊梅,将射向自己的箭雨悉数挡下。
“此乃道门功法,你居然是儒道双修?”松岩凯惊讶之余眼中杀意更胜,“既如此,本帅便是更加不能容你了!我倒要看看你的道术还能够撑到几时!放箭!”
“侯爷!不!”此时沈宏弈终于杀出重围,但是再欲救援却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眼见着自己一日之内即将亲见三代家主战死沙场,沈宏弈不禁感觉五内俱焚,一下子跌下马来,却是再也起不来了,只能趴在地上,发出一声嘶声裂肺的哀嚎。
“呵呵,没想到我这一生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不知道后世之人会如何笑谈今日呢?”此时的阳雪心气空力竭,终于无法继续维持咒术,血色梅花瞬间凋零,在看着向自己飞射而来的密集的箭雨,阳雪心的心中没有一丝惊惧,只见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留有笑意,“母亲,雪心最终还是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天边忽有龙吟之声,随即,只见两条银龙从天际直冲而下,一时间,射向阳雪心的弥天箭雨纷纷被其震散。
在场众人只感觉银光刺眼,等银光散去,目又可视物之时,阳雪心已被人所救下城墙,救人者,乃是一男一女两名身穿华丽铠甲的青年。
“侯爷!”眼见家主居然挺过死劫,沈宏弈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查看,“您,您感觉如何了?”
“暂且,暂且死不了!”阳雪心此时已真气护住心脉,所以贯腹之伤尚未扩大道不可收拾的地步,虽然此时依旧剧痛难忍,但是依旧安慰沈宏弈道,“沈将军不必挂怀。”
而相比与沈宏弈来说,松岩凯此时的心情就十分的郁闷了。
“两位是何人,为何干预我乾天讨贼!”此时松岩凯尚不知这二人是何身份,所以也不便对二人立即动手,于是他便喝问道,“是想冒犯乾天天子之颜吗?”
这两个人虽然皆穿战甲,但是却不是紫元军之宫统一制定的甲胄,而且求缘一败的手下我都见过,这两个绝对不会是紫元军之宫的人,那么他们既不是紫元军方之人有为何要插手这里的战事呢?难道是与阳宁郡侯家族交好的江湖人?松岩凯正在困惑之中的时候,那一对男女便告诉了他答案。
“孤乃是紫元皇朝政之宫政后洛嫔烟,”那名女子气势汹汹的说道,“这位便是政左大将军无双寂,我等皆是为援助阳宁郡而来,冒犯乾天?你说对了,孤今日便是来专门来冒犯一下的!”
王庭双枪!松岩凯心中一沉,不过见二人之身前来,自恃大军在手的他有有了底气,笑着说道,“原来是政后殿下与左大将军,松岩凯失敬,不过二位之身前来就像在我十万将士手中解这阳宁郡之围,不怕惹世人发笑吗?”
“那若是再加上我呢?”一个声音从城墙上传出,松岩凯向上望去,却见不知何时,城墙之上以多处一名身着黑甲,神色威严狂傲的男子,而这个男子,是自己所十分熟悉的。
“求缘一败·常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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