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出尔反尔,恩将仇报,臣妾如此已算客气。
顾星朗哭笑不得:我何时出尔反尔,恩将仇报?
阮雪音走至书案外侧、他的正对面,义正严辞:我为君上做了哪几件事,无需再反复说。君上却不愿带我进寂照阁。且只是进去,还不是借河洛图。
顾星朗好笑:你做这些事,都是你自己的规划,我从未说过你做到这些,我便会借你东西。如何叫出尔反尔?且我自问待你不错,挽澜殿的轻辇这宫里只你坐过,再怎样,也没有仇报吧?
阮雪音犹是不平:利害关系,风险得失,上次已经聊透。对于君上而言,这笔交易稳赚不赔,为何不能答应?
一个冷淡沉静仙女样的人,以聪慧著称似乎诸事尽在计算中的漂亮姑娘,此时因为事与愿违、棋逢对手,眼看要打不过,终于撅起嘴犯了急,画面是很养眼的。
顾星朗实在想笑,忍住了,看着她道:过来。
阮雪音一时怔忪,想了想侍疾期间也不是没过去过,于是绕过偌大的乌木书案走到他身边。只见他将书案一角累放着的三本书册推至眼前,明明只有三本,累起来却极高,因为每一本都很厚。
最上面一本能看见封面,却没有书名。
这是什么?
你不是想进寂照阁吗?
阮雪音不解,拿起最上面那本翻开来看。书堆里泡大的人,手法极熟练,略翻几下便已心中有数。
这不是一本书,而是许多写满字的纸页合订成册。纸页并不统一,至少十几种,不同纸页上的字迹亦不相同。但都是关于同一人的记事,人称皆是陛下,阮雪音凝神看了片刻,确定不同字迹中的陛下是同一人:
宇文玨。宇文家第一位君王,立大焱王朝者,也是他修建寂照阁,将河洛图放了进去。
阮雪音心中疑惑,却并不着急发问,又拿起第二本看。人称仍然是陛下,纸页、字迹仍不统一,但所述事件却不像在说宇文玨。
她仔细看了几项,发现主人公应该是宇文家第二任君主,宇文玳。
第三本与前两本类似,只是陛下所指又换了人,是宇文玳的儿子,第三任焱君宇文琤。
妙就妙在,阮雪音仅仅是通过文字中提及的一些既定事实,判断出其叙述对象。还有很多内容,她从未看过。
关于青川各国君王的记事,她自问看得很全,包括所谓野史。这些应该也是野史,但看纸张字迹,又不像出自民间。
这些,出自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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