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阿姌,她究竟犯了什么罪,明明只是罚入冷宫,怎的又被逐,再被追,最后自戕在了祁蔚边境?
一个后宫婢子,闹出这么大动静,竟然要劳动沈疾?
那日他莫名其妙领了密令,都没来得及跟父亲多议,拿了马车带着淳风就往北奔。连续几日劈头盖脸的不明所以之后,好容易将息下来,公主殿下不说,他自然不问。而他回府至今,无论父亲大人还是大哥都未问及事情经过,只有大嫂顾淳月来略问了淳风景况。
百年前纪氏随顾家夺天下,是大祁一家之下的鼎盛高门。对于父亲和兄长的沉默,他并不意外,甚至非常习惯。一心为(&a;eate;)政,少好奇少问,是相国府不成文的家训。
但他实在有许多想不通,而后背上温凉的错觉搅得他夜夜无法安眠,梦里一再呼啸起十一月荒原的风。
所以在归府的第四日,午膳后,经过西花园廊桥又遇淳月时,他决定有分寸地缓解一下内心焦虑。
大嫂近两日可有入宫?
话头起得突兀,顾淳月微怔,旋即微笑:我回宫的日子是每月二十八,今日才十一。
宫里刚出了事,嫂嫂也不早回去看看?
顾淳月神色不变,只眼眸深处蓦然漫起精光。纪齐没有看到那些光束,但迅速意识到此问不妥,赶紧补充道:
嫂嫂别误会,纪齐无意打探。只有些不放心殿下。
淳风?
纪齐被这句反问闹得有些呆,眨眨眼答:啊,是。也不是。不算是。
顾淳月见他语无伦次,越加奇怪,暗道莫不是这趟路程还起了别的幺蛾子?
你那日不是说,淳风已经缓过来,情绪尚稳?
是倒是。但,她说了些非常不像她会说的话,我想了好些日子都没明白。不太踏实。
淳月挑眉:那日怎么没听你提?是什么话?
纪齐考虑片刻,觉得那些话实在不合适这样讲出来,很突兀,也很矫情,只无奈道:总归是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涉及什么事,反正,跟她过往行事说话完全不同。
淳月不知阮仲,只道是阿姌之事冲击太大,直接震荡了顾淳风在一些重大问题上的心态。所以此刻听纪齐之言,她约莫有些明白,且忧且欣慰,这个月我入宫自会去看她。听说君上已经去瞧过。她在禁足,每天不过吃吃睡睡,你不必不放心。言及此,她心下一动,看着对方似笑非笑道:
你倒关心起她来了。你们不是素来,一言不合便掐架的吗?
纪齐也自觉奇怪,过去三日反复思考,不得要领,只坦诚答:我也说不清。或许是不习惯她反常?大嫂你见到她就明白了。如果到时候她还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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