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夫人那边也没有?
瑾夫人从不传信。不能传,也传不了。
慕容峋反应过来此话问得甚失水准,思忖片刻道:所以大人今日前来,是想让朕打听令嫒的情形?或者另有盘算?
三百年朝代更迭,无论这大陆上时局如何变化,四国林立的盘面从未被打破。国与国之间细作输送往来,早已成为阳光下的秘密,心照不宣,于至暗处交锋。故而无论四国国君从自家宫墙内捞出了多少邻国友人,都未曾影响半分场面上来往。
那些活在阳光阴影里的异乡人,或被诛杀,或被行刑再诛杀,或被拷问行刑再诛杀,所有这些都发生在看不见的地方。三百年来只有一个人采取了与历代君王不同的做法
审问后放逐。
是大祁第四朝国君顾星朗。
因为对这类事太过习惯,慕容峋并不为一个细作被识破身份而悬心。今日状况特别些,不过因着那人是上官朔之女,于情于理,他该当有所反应。但整个大陆一直盛传顾星朗对细作只逐不杀,那么在他看来,对方不会有性命之虞。
故而他这句话,问得关切而并不紧张。
陛下。上官朔却答非所问,仿佛只是顺着先前陈述继续陈述,陛下知道,这些年咱们塞进祁宫的人,到去年已经全部被祁君陛下放逐,新的人也未能觅得良机混入。瑾夫人迫于身份和行动限制,不能冒险传信。想要知道小女在宫内的状况,委实困难。他停顿一瞬,继续道:
不瞒君上,十月通信中断,老臣实不放心,已于数日前派人前往霁都打探。长久以来在霁都城内听候小女差遣的几个人,皆已失踪了。
慕容峋暗道如此缜密的安排,却是从未听你说过;收了这么些年的消息,登基两年来亦从未见你呈禀。
还是说,那些对于祁国、祁君的判断,那些关于外交策略的奏折与堂上言论,好些是基于这些消息?
他且激赏且疑忌,一时心绪复杂,按住了,看向上官朔拳拳道:相国大人一心为国,不惜将幼女远送,如今瑾夫人亦赴祁宫,朕感慰非常。他再次倾身,言辞恳切,顾星朗不杀细作,亦鲜少用刑,咱们虽不万分确定,总归是青川共识。所以哪怕事情败露,令嫒当无性命之虞,应该也不会吃多少苦头,大人姑且宽心。
上官朔面上仍是淡淡,只瞳孔深处微缩,就着此刻距离,慕容峋并没有看到。
但他骤然反应,心下忽跳,语声再次出现起伏:
相国适才说,要禀奏之事涉及封亭关。是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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