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这百鸟朝凤筝金贵,作不得神灯呢。那些亮晶晶的是什么?早先被金丝银线五彩锦迷了眼,倒没注意还藏了这般奇巧。
绝对不是火光。
那风筝早先被架在地面上,四周灯火映照,确实只看得清色彩并金银丝线之光泽,而难见此萤萤微芒。
此时高悬于空,色彩丝光尽泯,那幽芒反成了夜幕中唯一指引风筝位置的标识。
众人凝神,再看再分辨,距离太远,不甚清晰,只觉得非红非黄不似灯火,又非银非白不似星光,像是幽耀的暗青色?
青色微泛金。大概。
是颜料?
筝太高,夜太黑,那些微芒太过无序,以至于没人能确定它们分布在凤与百鸟的哪个位置。但见巨筝越飞越高,越飞越稳,乘奔御风悠游浩瀚天地间。
段惜润慢下来。由小跑至快走,再渐缓步,最后将线轴交与满宜,转身重回人群之中。
夜里放这百鸟朝凤筝的唯一不好,是难见其日光下斑斓绚丽。她站定,脸颊泛红,该是跑的。
不愧为习舞之人,只听上官妧接口,巧笑嫣然,绕着呼蓝湖畔这偌大的草地跑了这么大一圈,竟是大气都不喘半口。
段惜润闻言一笑,相比素日里练舞,跑这么点距离,实在算不得什么。
珍夫人,顾淳风挪步过去,巴巴拽了段惜润胳膊,那些亮晶晶的是什么?颜料?怎么这般了得,竟能在漆黑夜空里发出这种光?
该是颜料。段惜润点头,却不笃定,但具体叫什么,如何制法,我不清楚,白国宫廷内也没人说得出。想一瞬又补充:
至少我们这一朝没人说得出。怪就怪在,前人亦无话传下来。或许压根儿就没人知道?这百鸟朝凤筝是祖宗传下来的,殿下能瞧见吗?那些青金色颜彩全被涂在凤和百鸟的眼睛上。
阮雪音仰着头。
自那些青金色微芒开始在夜色中明暗她就仰着头。
直至段惜润回来,与上官妧顾淳风说完了一个回合,她依然仰着头。
目不转睛。
该是发挥了远视目力之极致。若非周遭人太多,她几乎要当场掏墨玉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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