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小几,绡幔花架,碧透了的佛珠草几乎垂至地面,紫金香炉里幽幽散着烟。
不太熟,许是婆律香?她凝神轻嗅,模棱两可,又忖这映岛内陈设虽俱全,却是点到即止,一件不多,一件不少。
合宜。偏颇总易,合宜最难,极致的合宜,从来是精确计算的结果。
缓步而匀速,终近正厅,一脚便要迈进去,忽闻厅中顾星朗正道:
原以为只是民间茶话,微顿,似含了笑意,但今晨收到麓州那边,信王上书,也向朕谏立后事宜,
阮雪音后退半步,掩至绡幔之后。
自然属意晚苓。老师
臣惶恐。
他话未完,纪桓沉声,衣料窸窣,该是跪了。
信王殿下抬爱,又听纪晚苓音色起,然兹事体大,臣妾自知德行不至,衣料窸窣,该是也跪了,未敢作此想。
场间无声。阮雪音凝神,很想凭耳朵辨别纪平与纪齐反应。
以及相国夫人。也跪了么?
场间无声。只檐铃叮咚如春泉。
不过随口言信王谏议,顾星朗回,其声也如春泉,这般阵仗做什么。都起来。
持续无声。
晚苓,便听顾星朗温声,扶你父亲起来。
又一阵衣料窸窣。听声势该是起了。
近来朝中纷纭,霁都城内亦生议论。是纪桓,立后一事,确值得商榷。但君上恕老臣私心,实不愿晚儿被推上此风口浪尖。更不愿君上因此,稍顿,与相国府生出嫌隙。
何来嫌隙之说。顾星朗依旧温然,老师且坐。此刻在家中,朕也不绕弯子。先太子在时,晚苓便是父君钦定的儿媳,本就该入主承泽殿。三哥意外薨逝,朕临危受命,夜以继日不敢懈怠,兼之彼时年纪尚小,父君又未留下只言片语,有关晚苓的安排,便就此搁置了。他轻叹,
至晚苓自请入宫,老师也亲来请旨,
再顿,极其显著的停顿。阮雪音听得心头咯噔:
是在提醒纪晚苓当初入宫,不为入宫本身,而是想查顾星朗的封亭观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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