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贵为中宫,怎好与臣称姐道妹。竞庭歌烦得要命,再次甩开她跪着退了两步。
慕容峋终于也挪步,却是朝苑外去,好好跪着,无旨不许起来。
这一跪便过了黄昏。
盛夏北国黄昏长,戌时过半尚有残霞。将暗天色下绣峦奉漪绞手候在戎马苑门口,吃食和水都带了,就是不敢往里送。
这都几个时辰了。晚膳没用还不让喝水,非折腾病了不可!奉漪探头探脑,邪了门儿了,从前再如何闹,君上对先生总是宽宥的,自打皇后入了宫
绣峦一指甲盖儿掐在对方大臂上,脑袋日日架脖子上嫌重了是吧。
奉漪痛得嗷嗷叫,凑近了低声:无旨不能起,不能吃喝不能走,那要是到明早都无旨呢?先生还跪在这马场一整夜?
自然。绣峦沉声,下意识往身后看。
半个传旨宫人的影子都不见。
奉漪揉着生疼的大臂,切切再道:要不买通这几个侍卫哥哥,好歹让先生喝两口水?
你敢你去。绣峦继续张望。
奉漪直跺脚,好你个不知道心疼主子的家伙!亏得先生这般不拿我们当外人!
却见绣峦张望的眼忽亮起来,下一刻她跪拜,恭谨长声:
君上万安。
慕容峋沉着脸嗯一声,不待奉漪跪已经大步迈进去。
现在如何?咱们先回避?跪迟了的奉漪巴巴问。
没让回避。自然等着。
奉漪眨眼,也没说不让看。她微侧身,那我看了?
慕容峋站在竞庭歌跟前,居高临下,辨不清神色。
半晌无人语,直到天色尽黑,凸月升上来。
认错。
竞庭歌不理他。只当这人彻底吃错药坏了脑子。
慕容峋蹲下来,拇指食指一用力钳了她下巴,要么认错,要么侍寝。
隔着距离和夜色,听不见对话内容,只勉强能看清动作。奉漪一颗心突突跳,真要出大事了。
绣峦让她说得也忍不住侧半个脸看。
竞庭歌忽觉得好笑极了,从白日马上争执到此刻,有病。口干舌燥,久没说话,此二字既硬且涩。
慕容峋片刻没声。
突然一伸手单臂将她扯过来,起身扛了人在左肩便往苑北侧茶室方向去!
慕容峋你混蛋!竞庭歌终于有些发怵,被他对折在肩上只能攥拳打后背,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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