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阮仲敢反,多半动用了林崇的旧部。那是多少人,占了整个崟国多少兵力,阮雪音心中无数。
陛下不是慈心之人,当年没端,定是因为端不了。应该说端不起。
阮佋面色更沉。
所以锐王府遭清剿确不是陛下动的手。她继续。
不是朕动的手,却实打实是禁军的人。所以朕说,他在国内已经布署就绪,此番逃往蔚国,不过是给天下人一个不得不反的理由。
陛下开始在禁军内部摸排了么?
阮佋长声出气,自然要摸。他冷哼,没再往下说。
因为徒劳。来不及了。
陛下叫我来,是防蔚国趁火打劫。
那狗崽子糊涂,自己要反便罢,偏联合了蔚国行事。竞庭歌是什么人,岂会轻易相帮,必有后手。他语声亦沉,且粗粝,
阮家立青川三百年,不能毁在他手里。
蓬溪山一向中立,陛下召我来,其实没什么用。
家国倾覆,你也不管?惢姬就是这么教你的?
陛下没指望我会相帮吧。所以召我回国为质,若生变,迫祁国来救。
阮佋终于伸手拿起近旁矮几上两枚油光可鉴的核桃开始盘。
你想到了,顾星朗自然也想到了。但你二话没说来了。什么筹谋。
没什么筹谋。他让我来,不过是告诉你,我没那么重要,不至于一朝被挟以令祁军。我愿意回,阮雪音凝眸,
是为了你刚才那句话。
阮佋几乎于瞬息间明白是哪句话。
朕予你你母亲始末,你助阮家平安度此役。
你予我东宫药园始末,锁宁城此役,我尽力。
十一月二十七,肃王慕容嶙亲送锐王阮仲归国。
卫队一早自苍梧出发,蔚君慕容峋旋即发书,称锐王忧心此番归国和解未至而祸事先行,应其请,特派蔚军五千随行以应突发。
十一月三十,队伍抵达锁宁城下。
阮佋坐在城楼上一间幽暗小厅内,军报至,护送阮仲入崟国境的确为五千人,便是此时城门外那些。但蔚国西南境有隐动,怕是在屯兵。
瞧瞧。就这点手段,为内斗而引外患,还想做国君。
自然是骂阮仲。阮雪音也在厅内,不置可否。
你说这五千蔚军,他字字慢道,朕要不要放进来。
若诚如军报中称,来者只五千,锁宁禁军八万,没什么不能放的。陛下要实在不踏实,就在城楼上与阮仲谈,也便能顺利成章挡这五千人于城门外。蔚君不是说了么,他只是要保锐王平安。
荒唐。我阮家事,崟国事,与他何干?阮佋重嗤,起身至厅门边,
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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