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颜衣被带进药园深处,发现里面还有两个小姑娘。很自如,该比我们进来得要早;也都好看,就是话少,但落锦是微笑着的,终年沉肃的只有楚荻。
据说楚荻出身最苦,父母惨死,她自幼漂泊整个大陆逃窜,性子难免古怪些。
阮佋出现是在约莫两三日后。
分明少年郎,模样却阴沉得很,一双眼生得似鹰,看着就厉害。我们都有些紧张,但落锦无表情时也有微笑意,自被察觉了,少年郎问她笑什么。
落锦答没有笑,生而带笑罢了。
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阮佋便对她另眼。我们都还年纪小,许多细节是数年后才想起来追究。但药园是皇家药园,我们很快知悉了。
青川药园千万,如此静僻、森严而一应用度皆讲究得令人乍舌的园子,楚荻遍游大陆,咬定为皇室所有。
药园中人互相不通气,年长那些更是噤若寒蝉,我们也是住进去快三个月之后,悉心盘点了每日来教我们医术药理的老师言行,方愈加确定。
颜衣一问三不知,从不曾接触医药;我自然效仿,很快发现,落锦和楚荻也都在装。
老师和人前是无知少女,虽学得快,究竟没功底;只剩我们四个时,她们没人再读那些浅显书册,悄悄采摘药园中所有花植,每样一点,夜里关起门来研究。
是巧合么?知道真相以前我日日在怀疑。我们四个都通医药,此前又分明都不认识,却在药园中默契十足,尤其她们三个。
在落锦和楚荻看来,我和颜衣此前也是不认识的。
所以她们仨的不认识,也是装的?
我没法问。相依为命的四个人,深不可测的她们仨,有些话问不出口。阮佋在最欢楼里说我世故吧。你们瞧我这少年之路,不世故,怎么活?便是对她们三个,也要留心,毕竟若真有隐秘,我是唯一的傻子。
三年之后我们出落成了真正少女,医药之术也习得有模有样,甚至开始自己培育药材。又是个春天,我们各提着药箱齐候在梨树下,上得一辆华美至极的车,巨大车轱辘一路飞滚,滚进了皇宫。
金玉驰。阮雪音淡声。
是啊。太子新立,入主东宫已逾半年。我们在远僻园子里不知世事,更不知东宫高墙内又新建了一座药园。金玉驰至偏静的伏鹤门前停下,旋即离开;四顶捂得严实的小辇在前,我们乖觉,一人一辆上了。路线各不同,该是为掩人耳目,下车再相见,正在东宫药园。
文绮展眸看日色,约莫太亮,那张重戴上去不甚贴合的面皮微微发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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