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大计为上,任何不利皇权固、君臣谐、国家稳的先河,都不该开。所谓攘外先安内,如今不是破传统改新制的良机。
天下一统,大业在前,士族高门满朝股肱们心中自有一杆秤。本宫相信他们,算得懂利弊,分得明轻重。
纪桓直摇头,有些理,有的人不认;有些理有人认,偏生不买账。人有大义,也有私念,历史的发生起于一颗碎石投湖心。他持续淡望渐暗天幕,
太年轻。君上也太年轻,妄图以无双之智、一己之力把住所有关卡。
至少在这一刻阮雪音完全相信了纪桓的忠义。
相国教诲,雪音铭记于心。
她将山河盘给你,是真打算不问世事了?今又在何处,蓬溪山?
恐怕就要见面了,阮雪音心答。下月天长节,宗室、名门入霁都朝贺,以顾星朗最近布局动作,上官宴怕也要来。
七月,正当竞庭歌临产。
麓州那头现下什么局面?
晚饭终没在相国府用。阮雪音走走站站一下午,已觉疲乏,赶上纪平回来照过了面,与淳风动身回宫。
纪齐自也并全家在后门相送,阮雪音总觉他讪讪的,脸上青白红紫一再变幻,精彩之至。
纪四公子近来怎么了?与柴家小姐在闹别扭?上得马车,阮雪音问。总记得柴一瑶不是爱耍性子的人。
淳风本知纪齐这一向反常,闻言也有些明白过来:无怪早先论亲事他嘴硬得很,怕是真吵了架,不敢回家同父母兄嫂说,才天天找自己撒气,练个马大喊大叫。
不甘心吧。遂道,暗慕了竞庭歌这么些年,一朝变亲姐,还要奉父母命马不停蹄与另一个姑娘相处、谈婚论嫁。是别扭。柴一瑶也无辜。
阮雪音无奈摇头,他对竞庭歌全不了解,所慕不过心中镜像。我瞧那柴小姐明快爽利,纪齐又是个上进血性义气之人,其实般配。
淳风好笑,嫂嫂你跟那小子又打过多少交道?很了解似的。
就冲他为了你同沈疾打架。别看素日嘴不饶人,你受委屈,他不含糊。
沈疾两个字很久没人同她提了。
为着避,她近来也都不去挽澜殿。
今日却是避不开。
阮雪音顶着不到三个月的身孕出宫,天黑了才回,顾星朗火冒三丈,人已经等在鸣銮殿前宫道上。
淳风的马车本如常要从偏门入,近皇宫被戍卫拦下,传话称君上就在正安门内,请夫人与殿下走正门。
戍卫两排自正安门纵贯向鸣銮殿,静默,偏气势如虹,下一刻就能上阵杀敌。
这阵仗,哪里是等爱妻,要收拾人吧。淳风挽着阮雪音胳膊,不自觉用力。
阮雪音也有些肝儿颤,心道他没说不能出门啊。旋即反应自己有孕,量他不敢乱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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