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历来有皇后初孕、天下大贺的习俗。
阮雪音揉按的手顿在夜风里。
这种消息传得最快,早晚入宫闱,与其让她从不知道谁的嘴里听见,不如你直接告诉她。
第二日午后进斗辉殿,阮雪音直接告诉了竞庭歌,一句话,简明扼要。
坐月不可总读书,伤眼睛,竞庭歌正在赏画,是阮雪音从蓬溪山带来的《山海图灵志》,闻言抬眼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哦一声,低头复看画。
你离开太久了。他毕竟是君,今年二十有四,于子嗣上须为社稷也向臣民交代
竞庭歌蹙眉重抬眼,这是在说什么?安慰我?
她一脸坦荡荡不像装。
阮雪音眨了眨眼。
最早他封那几个美人,好像会喝避子汤一类,故始终无孕。竞庭歌放下书,正经论,但阮墨兮自入宫就没喝过那些,至少我听说是的,至今也一年半了吧,该有动静了。嫡子降生,于他基业也是助力。
句句皆为谋士之言,以至于阮雪音一时困惑,好半晌方道:
你是因这些才一直拒绝他?其实你若对他说明,不愿与人分享夫君
我为何对他说这种话?我又不入后宫,不以国君为夫。竞庭歌稍反应,你当初是明确向顾星朗要求了?
阮雪音摇头,不过论及此类事,我表达了自身愿景,并没要求他。
竞庭歌嗤笑,但他已经被你勾了魂儿,当场记下,然后步步疏远各殿、猛一通表现,才有今日吧。
祁宫格局确是因这段始末才改的,并不符合天家传统。所以慕容峋身为国君,未因喜爱竞庭歌便生人勿近,也极寻常。
是她呆在这背离了天家传统的宫室中太久,误将顾星朗的逻辑往其他君主身上套了。
所以你,并不介意?
我为谋臣,没有介意的资格。竞庭歌正色,难怪你这副神情,原来一直以为你妹妹在蔚宫守活寡。怎么可能。
但阮雪音仍信若竞庭歌给机会,慕容峋或与顾星朗做同样选择。
都是些不能回头的事。
那阿岩又怎么来的?
竞庭歌清楚再说下去必涉细节,涉慕容峋也涉上官宴。她不想聊。三月入麓州至今她像掉进了一个巨大陷阱,相比顾星朗以信王为饵利用她帮忙成天长节之局
上官宴小半年悉心和昨夜那个吻,阮雪音纪晚苓十日来无微不至的照料,才更像陷阱,如密网层层裹得她几度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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