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体温捂得很暖,触肌肤亦不觉凉。竞庭歌低头看,是只手串,薄雾生烟的一颗颗灰紫色珠子圆润之至,纹路齐而雅,极简又极工。
这是紫玉髓,与你素来衣衫衬,我想着,总不会不合心意。
我不喜戴这些。竞庭歌伸左手要褪。
顾星朗说阮雪音也不喜戴这些,但他送了,她就戴,习惯了,也很喜欢。
是一串璀璨夺目的梅红,日日在那丫头腕子上,说叫浅红晶石,竞庭歌记得。
人家是送,她想说心上人,觉得力道不足,改口:送妻子,君上也该送妻子,而不是送臣下。
此役你有大功,虽未能完成十分,旁人皆不及。本该大赏,一串珠子算什么。别的赏赐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也与臣工们商议过,都赞成,不日便会送到静水坞。早该赏的,一直在处理邦交事宜,耽搁了。
竞庭歌无话可说,多谢君上。受之有愧,只能来日弥补。
她复抽手,慕容峋没再坚持。
但指尖血留在了他掌心。
他蹙眉,来人!
霍启门外应声。
传御医。竞先生手伤了。
不必!竞庭歌忙扬声阻,又向慕容峋,这么小的伤,确实不必。
两人对话亦与从前不同了。竞庭歌一时想不通缘故,是自己做了娘亲不若从前锋利,还是对方随年岁增长心思变得难测、不若从前平直。
总之这气氛难捱,叫人不惯,她打算告退。
那我帮你看看。慕容峋却道,人随这句话绕过来。
他跪坐下抓过她那只手细看。伤在食指,一道深口,还在缓慢渗血,他再抬高些至嘴边,含住。
你
别动。
分明在轻吮,吮那些血,也便将指头撩拨得酥软,竞庭歌但觉周身血液都聚去了那处。又不是在荒郊野地无法子,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她说得不连贯,奋力抽手。
慕容峋置若罔闻。
过去几年他们一再这样闹过。挣脱不得,竞庭歌蓦然反应。最后还是有了阿岩,闹与不闹,都到了这步。
而此刻门是关着的,与在静水坞其实没差别。
她收声由他。
该快近暮,日色更柔。偌大阁内光海柔波,慕容峋松开她指头却不松开那只手,稍发力一拉,探另只手绕伊人腰肢将她带至身前,半拢入怀。
前额抵前额,竞庭歌以为他要亲上来了。
却停在这步,许久方听他道:皇后有孕,是国君该为,不是慕容峋从心而为。
竞庭歌没料他这样,他从来不说这种话。
倒像是顾星朗哄阮雪音的话。拜师了?专学这个?
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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