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建议她不要去,以免污了凤目。
本宫原是医者,前年战事初歇,更惨烈的都瞧过了,无妨。
薛战踟蹰是否要请示主君。
将军若怕君上怪罪,便先请示;但想来将军也清楚圣意,本宫此趟以临时长官的名头回宁安,在新长官确立之前,有权过问一应事务,否则君上不会命将军,与文官同列述职。
言下之意,无须请旨。而这当然是在故意混淆事情的性质
顾星朗为何让薛战也来述职,阮雪音无比清楚。但此时此刻,她想立时就去军中,仿佛继续拖下去,连那里可能窥得的痕迹也会被掩盖。
同时她也想试试薛战,是否坚持要先请示顾星朗。
殿下此前所过问事务,皆为政务。便听薛战回,新区军务,一向是臣直接上报天听。皇后恕罪,容臣请旨。
请示、领旨,从宁安往霁都一去一回,又几日过去,已近三月尾。
顾星朗同意,薛战亲引路,一连五日,先往伤员营,再去新区大营,是凤驾亲探的恩泽,也是御驾到来之前由皇后代劳的首轮巡视。
重新整编后,祁西新区全境驻军逾十五万,其中以崟东五城为最多,总数近八万,分布于周边三营。不得不说薛战治军的功夫极佳,两国兵士,新旧混杂,国战后整合,几百日功夫已是巍巍然精兵之势。
皆是君上授意,臣不过遵旨办事。皇后赞叹,薛战却不敢邀功。
然将士们意气风发、营内纪律严明,靠君上给方略不够,仰仗的仍是定西将军日复一日调教。
阮雪音此夸非虚言,都是亲见,以至于某一刻她忽觉得连日疑心,实无必要。
但确实有那么些女孩子,失踪了,此为她明察暗访唯一能确认的事实。
而知情者都在隐瞒。
事以至此,只能直接去问一人。
四月初,满城碧树映绿水,当朝祁君赴宁安。
来自霁都的禁军百里开道,乌泱泱臣工迎候比上月接凤驾更见壮观。
御驾直接停在了府衙大门外,顾星朗神采奕奕步出,全不见车马劳顿的疲态。
一整个白天,君上府衙内听政,来自国都的官员奉君命一一造访百姓家,发放由天子亲手准备的五谷与一些日常所需。
其实大祁朝廷对新区一向偏爱,光是当年阮雪音留任期间,便借战后休养生息之名,不仅征召护工、建立医学堂,还开设了官营的药房与医馆,民众取药、问诊无须任何花费。
又设居养院以收留无家可归的老人,以及慈幼院收养流离失所的孤儿其中部分女孩子去了慈安小院习医。
甚至还辟出城外大片荒地,用以安葬战争中亡者。
林林总总,不胜枚举,且延续至今,真正皇恩浩荡。而全天听政议政结束,又颁主君新恩:
两年来一应福祉,包括免除赋税,继续推行。
是夜君上归槐府,皇后阶前相迎。顾星朗展臂要接两个孩子入怀,蓦瞧见抱着阿岩的竞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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