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往回走,和煦答:赶着救火,自然越快越好。昨晚不是说定了?师妹夫今日若无大碍,咱们即刻动身。
慕容峋也跟过来,闻言与竞庭歌交换眼神。
那我们岂不是,要跟去霁都瞧热闹?竞庭歌道,迎上顾星朗诧异目光,一笑,师姐夫忘了,余毒未清,他得跟着小雪走。
真是一步好棋啊。顾星朗不得不佩服她每每进可攻退可守的应变一石几鸟这种招数,此朝此代恐怕真是此刻院中这几人,玩儿得最好。
当然,不包括慕容峋。
顾星朗笑摇头,以霁都如今形势,我不敢带你回去。那毕竟是你亲兄长,你虽不姓纪,要紧时候,指不定帮谁。一个纪氏够难应付了,加上你,我要输的。
近乎家人的情谊与几年对战的熟稔,让这些过分明白的利弊陈词并不显锋利,反是坦率,当面对弈。
竞庭歌也笑,师姐夫会取他性命么?
顾星朗颇认真问:你以为如何?
竞庭歌想了想,他的私心,或比上官宴多一些。但不能说那公天下之谋,就全是为一家之私,而只以谋逆定论。
哦?
前年我住在霁都相府期间,日夜去书房钻研,虽得父亲指引,他毕竟不总有空,没空之时,便是兄长荐书。也是那时候,我与他相谈甚多。【1】
顾星朗不意她口称父兄已这样自如,想起昨夜阮雪音道她今非昔比,竟是不虚。
纪平心胸视野之开阔,不在师姐夫之下,又因不是君王、不受皇族重担的束缚,将国与国、君与臣、天下与子民,瞧得更透彻或该叫更敢说。竞庭歌继续道,我相信师姐夫其实也透彻,所以才会去不周山。奈何你是君王,背负家族之志,不敢说,甚至不敢认。
若没经过不周山,这段话足以将难得的岁月静好彻底击碎。
可顾星朗是已历劫数之人,所思所感,便又上了一层。
他很平静,没否认。
既如此,上官宴罪不至死,他也是一样。竞庭歌说出结论。
顾星朗笑了,老师这女儿没白认,你霁都那半年也没白呆。六亲不认的竞庭歌,终还是要为家族求情。
竞庭歌也没否认。
但,上官宴能活,是因他赢了。若输
中毒之前,我曾答应留他性命。慕容峋很快接上,整个苍梧都听见了。
顾星朗转而看他,师妹夫这般卖力,是打算召纪氏入蔚?
慕容峋一怔,收敛通身气势,说笑了,我已是出局之人。
阿岩在此时大声唤歌姨,迈着小胖腿跑过来。
北国日色灿,近正午暑气虽升,因干燥,并不憋闷。屋顶玫瑰斑斓,烈阳下有人正仔细洒着水,阿岩白嫩的小脸便映在这光明斑斓里,格外好看。
还叫歌姨?顾星朗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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