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他为她布置,这般阵势前所未有。顾星朗眉心微挑,今晚睡折雪殿?
嗯。都收拾好了。阮雪音殷殷点头。
提早给我过生辰?顾星朗又问,打量周遭精心与巧思。
嗯。阮雪音便手肘撑桌,托腮瞧他,你喜不喜欢?
顾星朗视线落她脸上,放柔语声,与你有关的一切,就没有不喜欢的。你从来知道。
阮雪音反复提醒自己要保持轻快,心中为这句生万千涟漪,面上仍是笑:天长节是国礼,一堆人走过场,我不稀得那个;明后两日会特别忙,然后就是正日子,更没空闲,所以挑了今日。还以为要在鸣銮殿千请万请,结果我们君上善解人意如斯,自己回来了。
他盼她总能这样:欢喜,调皮,说蜜糖一样的话,托着腮望着他甜笑。
久违的心愿实现在此刻,竟是害怕多过欣慰。可是听说了什么?
阮雪音摇头,依旧笑靥如花,我最近听话得很,你休想耍诈。
顾星朗还想问,棠梨招呼着宫人一碟碟将饭菜摆上来。
都是我做的,每样都是。她颇认真,一壁说,开始一样样往他碗里夹,还报菜名,不给他转话题的机会。
顾星朗只得一样样尝,居然好吃,每样都合胃口。
阮雪音瞧他神情,得意道:好多日子没下过厨,这些菜便更是第一回 做。原来我这样有天分,方后悔从前给你做少了。
还有几十年,只怕你做到不想做。顾星朗随口道,却没听她接话。
他心头便咯噔,方才害怕再袭上来,抬眼看,阮雪音仍是托腮笑盈盈。
谷菔你也吃。他给她夹菜。
我都尝过,确定没有过咸、过辣、过甜、过淡,才敢盛进碗碟里,这会儿不饿呢。
但两个人一起吃才香。我从前不觉得,后来有了你,方觉一个人食不知味。
阮雪音笑出声,是你过生辰啊,说这些哄人的话做什么,要说也该我说。
她端起酒盏,哥哥。
无比自然,无比顺嘴,顾星朗不免想最初让她这么唤时,她那满脸满眼的不自在,磕巴了至少一个月。
他单手扶杯盏,等着她说。
愿你顺心,康健,理想得成;愿大祁,国泰民安,山川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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