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息怒!这,她们原都是好意,殿下一片赤心要为天下女子谋前程,她们都明白,方才声援然后是柴一诺回话。
朕是骂那些嚼舌根搅弄风云之人!查,都是谁在暗地里指黑为白混淆视听,凡有嫌疑者,斩立决!
阮雪音闭眼一瞬,缓步下台阶。
小人虽不知究竟多少人,但这些事自小人认识主母时,小人是说文绮,苏晚晚迈着小步跟,主动道,就都在筹划中。那么多年,那么多幕后之手,每只手做两三件事,加起来足以形成覆盖整个青川的网。都是阴谋,都是计算好了的污蔑
她低声喋喋,阮雪音终于听不下去,好了。君上与本宫都清楚。坏就坏在,我二人分别是由幕后的其中两只手教出来的,还是顶顶厉害的两只手,打小就被拿捏了,以至于一路披荆斩棘,仍没逃过在尾端吃这起始处的哑巴亏。足叫你平静了么?
苏晚晚确再无话可说。那殿下你
你明日午时再去一趟承泽殿,本宫将笔记给你。
是。
退吧。
阮雪音回到承泽殿,梳洗毕,挑了件绵软的烟粉寝裙,窝在月洞窗下开始写笔记。
有了朝朝之后她越发喜爱烟粉鹅黄之色,大概是心房越加柔暖,真住进了顾星朗的那个人间。以至于想及可能要再次踏出来,哪怕以理智绷着全副意志,仍会心痛如绞;以至于此刻落笔竟没写药材名,反而无意识书下四字:
夫君俪鉴。
【夫君俪鉴,
时至望安,见字如晤。初会三月雨,再见夏夜长,执子之手,共历风霜,迄今已近五载。】
她继续往下写,极认真地,字迹比从前好看许多,有些像他的,只因他说这么美的姑娘不可写得一手丑字,隔三差五手把手带着练。
然后她停笔失笑,自嘲真到那时,何必留信,徒增他负担、反叫他留恋过往难于前行。
遂揉成纸团,暂放于侧,重头专心写笔记。直至月辉洒得满室银泽,碧桃鬼鬼祟祟跑进来禀君上快到了,她随手将那纸团置于烛焰上一沾,纸团便化为灰烬,缓缓掉落掌心。
自是她嘱碧桃出门去盯梢、随时回来报信的。烧完纸团,她拿着那尚未装订好的一叠纸又七拐八拐放入某个角落中暗柜,然后气定神闲往正殿去,恰碰上顾星朗阴沉着脸迈进来。
浑身杀气还有残余,他该勉力在压。没想到她会出来迎,他错愕一瞬,想将神情调整得更温和些,在阮雪音看来只是徒劳。
她想念他从前如三月春风,却也感慰于此时雷霆雨露莫非天恩君王之路,本须这样走,能凭己力尽皆遂愿是福气,不能也是。
人生之际遇,原就是己力与时运参半。他们已经倾付了己力,且一路凯歌,若终有一程要败,那也是败给了太长的岁月和太满的智集。
虽败犹荣。更何况并不会败,她已经知道了关卡所在。
其实顾星朗也知道了。他在为她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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