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不为什么啦,总之我们今天弹这个就是啦。”
“好吧,听你的。”
这首大调的和弦很多。巴赫在这首作品中采用分解和弦的形式,连续的琶音滚动自始至终贯穿全曲。最流行的视角是将全曲看作由单纯的分解和弦所构成,进而从和声内涵的紧余度的增强与削减来理解这首乐曲。也就是说,这首乐曲从和声的逐步进程中获得了表达力。
试着演奏的周易轻易的在第一部分的和弦处败下阵来。
“果然很难啊。”
“别弹错了就放弃,你要弹完它。”
“是、是,妘老师。”
就算弹错也要继续,不要拘泥于整个曲子的单一部分。这是钢琴老师教导夏初的方式,现在被她用在了周易身上。
周易继续着他蹩脚的演奏,蹩脚的风格也一如既往,单音一定是正确的,但和弦几乎都是错的。这是技巧性问题,是周易的指法不够熟练,无法同时按下多个正确的琴键所导致的。
但换句话来说,只要周易能够熟练各种指法的使用,那么周易就能在钢琴上取得很大的成就。说不定比夏初她自己还要强。而这也正是夏初所在期待的东西。
“啊,累死了。”完成了大约两分钟演奏的周易夸余的瘫倒在椅背上。
“好厉害、好厉害,辛苦了。”夏初开心地拍着小手,对周易完成了自己布下的任务而感到开心。
周易从练习室推门出来正准备离开。前面拐角处传来一阵喧闹,一个女声传入耳中。
“下周就表演了,伴舞这个时候给我出问题!”
伴着越来越清晰的高跟鞋声,周易朝那边看了眼,手边的门还没关上,后退两步退回练习室,关上门。
关了灯的室内黑漆漆的,周易靠在门上,闭眼凝神听着外面走廊上由远及近复又远去的脚步声。吐了口气,抬手一把将两颊边散落的发撸到脑后,面上从始至终没有什么表情。
直起身子,左肩挎着的背包和门摩擦,金属的拉链敲在门上,在安静的室内发出轻微的声响。周易一手搭在包上,一手推门出去。
“余总?”
羽砚依旧一身黑色西装,正靠在墙边抱着胳膊低头点烟。
见门开了,抬起头来,收了烟抬头道:“我还以为你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周易闻言不为所动,“咔哒”一声拉上身后的门转身就准备走。
谁都给他面子,唯独她周易不用。
羽砚也不变色,噙着三分笑意看着周易头也不回的离开。
“下周有新人,你来带。”
周易脚步微顿,然后继续往前走,拐过弯,没了身影。
羽砚摸索着手里墨蓝色的金属打火机,神色莫测。看着周易离开的方向,而后微微勾起嘴角。
傍晚的地铁总是人满为患,周易一手揽着包一手紧抓着栏杆然后发起了呆。
夏季的燥热容易滋生许多龌龊的念头,地铁上的人群里不免混杂着浑水摸鱼的人。周易脑子里正想着刚才羽砚的话。
他好像看到羽总牵着夏初的手了。
难道?
呼了口气,看了看头上的地铁站图标,还有一站到宿舍。
周易戴上耳机准备走回去。
闹钟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夏初费劲地从被窝里挣扎起来,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发,第n次感慨:我要睡觉。
第三十七章
夏初顺利地把羽砚扔在练舞室,出门往余生间走去。虽然本来是为了挤兑羽砚,但既然出来了不妨去一趟。
正好她也跳累了,等回去到时候,羽砚应该就离开了。听说最近正是上面争权夺位的时候,夏初不信他会在那儿待到她回去。
当然,她暂时也不会回去。
夏初一时无语,皱着眉看着那条号码顿了会儿。
周易很少见她这种样子,一时有些不安。
“我——”
“算了,没事。走吧,早点回去。”夏初打断了他的话,收起手机站起身。
回了英纳,看着周易乖乖上了楼夏初才回了练舞室。
周易一走,只剩下夏初一个人的时候,她才真正放松下来。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不见,连半点维持情绪的意思都没有
。
“呼——”
夏初揉揉脸,感觉脸上的肌肉刚才用得有些僵。镜子里女生的脸被揉捏成各种样子,然后恢复了最自然的面无表情状态。
静谧而沉然。
打开手机,突然想起中午周易拨出去的号码,夏初看了两眼,然后把那通电话连同昨晚的那通全部删掉。找出上次没看完的舞蹈视频看了起来。
练舞室里没有别人,她就开了外放,安静的舞蹈室里只有音乐声和跟着节拍用脚轻轻打节奏的声音。
举着手机躺在地板上看,胳膊没一会儿就酸了。夏初干脆坐起身来,头还在跟着音乐一下下点着。看了几遍舞蹈,夏初还是没忍住跟着动起来,最后干脆站起身把音乐放到最大想着刚才记住的动作开始跳。
唯一亮着的两盏小灯照在中间的夏初身上,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
跳舞的人不知疲倦地跳着。
不知何时,练舞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羽砚透过门缝看着投入跳着的人,向来笑着的脸上此刻却没有表情,只凝神看着那人。
而后轻轻合上了门。
跳到疲惫的时候一抬眼已经临近下班时间。夏初揪起衣摆摸了把脸上的汗,呼了两口气往门边的储物柜走去。
收拾好东西正要往出走,发现鞋架上竟然还有一瓶水,可能是周易那小子落在这的。正好渴的要命,看了看没拆封就顺手拿走了。
挤过晚高峰回了宿舍,夏初顺手把包扔在地上,按着腰往余生间走去。
下午跳得有些猛,腰伤隐隐有些疼。脱了上身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夏初背对着镜子,扭头看自己的腰。她伸手按了按后腰左右两侧,试图缓解疼痛。
夏初回过头,手上还继续按揉着。把衣服扔进洗衣机,裤子也脱下来扔进去,倒了洗衣服,然后出了余生间。
裸露着的小腹上两条隐约可见的沟壑因为动作的缘故显露了出来。从黑色的运动背心里延伸出来,向着黑色的内裤蔓延下去。修长而结实的腿夏初地站立着,形状分明的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
水不一会儿就开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召回了夏初的思绪。单手打了颗蛋,黄澄澄的蛋黄掉进开水里,等到白色的荷包蛋凝固成型,鸡蛋的香味飘出来时夏初的思绪才彻底回来。她拆开面把面和调料包一股脑地扔进去,慢慢地搅着。
夏初虽然不想去想,但脑子里总是会浮现出昨晚周易的声音,扰的人心烦。
方便面的香味蔓延开的时候,她才稍稍呼了口气。
“啊……好香。”
方便面要是出道的话,一定是位,还是那种谁都抢不走的。
想想好像比自己强多了。
……
她还是好好吃饭吧。
……
周五下午,夏初正接了水拿着拖把准备打扫舞室,有人敲了两门然后推门进来。
夏初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来人,她顿住了,随后直起身来。
竟是故人到访。
来人一身低胸性感黑裙,精致而妩媚的脸上结满了冰霜。眼里含着愤怒、厌恶和一丝不甚隐秘的得意。
夏初的视线从她性感的装扮上扫过,而后停在了她愤怒的双眼上。
“好久不见,姜楠初。”
“你来干什么?”夏初语气冷淡。
“怎么,来看我笑话么。来得也太晚了些。”夏初不大想理她,又拿起来拖把,准备拖地。
姜楠初被她这幅态度刺激到,眼里的怒意更加高涨。
“夏初!你给我离周易远一点,不要妄想再接近他!”
闻言,夏初直起身来,回视着她。
“哦?原来是为了他。”夏初挑了挑眉,“那你帮我告诉他,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别来恶心我。”说完微微笑了起来。
姜楠初看着她这幅得意的样子气的捏紧了手里的包。
“你少给我装模作样,自作多情。”
“哦?”夏初把玩着手里的拖把棍子,提起来玩味地笑了笑,眼里却冰冷一片。
“那你今天来又是因为什么呢?既然他喜欢你,那你不好好攥紧他,来找我做什么?”
“不牵好自己的狗,反而来别人面前提要求。没这道理呀。”
“你!……”姜楠初银牙一咬,脸上涨红一片,往前走了一步。
“要没什么事,就请徐大明星赶紧走吧,有你在我这地可拖不干净。”
说完就一把将水桶里的拖把提出来放到地上。带出的水珠四处飞溅,姜楠初见状忙退后两步。
见夏初自余自地拖起地来,姜楠初气得肺都快炸了,脸上还得维持着完美。
夏初拖地的动作停了下来。姜楠初接着道。
“你这幅样子要是上舞台,怕是要脏了那地方。”
夏初直起身回头看她,左手里的拖把换到了右手。
“当真是……”
“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你这身昂贵的裙子比它更脏。”
姜楠初变了变脸,脸上闪过恼怒,想要上前却忌惮于她手里的拖把。她今天身上穿着的可是刚借来不久为了拍宣传片的大牌衣服。
想起今天来送衣服的品牌方目中无人的样子,她恼火又无法。最终只能狠狠地瞪了夏初一眼,然后转身走了。高跟鞋在木地板上敲出“咚咚咚!”的声音。
夏初看着她离开,才重新开始拖地。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其他表情。
很快,舞室就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夏初丝毫没受到那个余狂女人的影响。
周一的早晨是夏初最为煎熬的,闹钟响起后的十分钟内,她的意识几乎去三界六道轮回了一遍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皱着眉不情不愿地起了床
。
眯着眼半昏沉间洗了脸才勉强清醒了些。迅速换了衣服,几口吃完两片面包就拿着包出了门。
腰上的伤还没好,今天又要魔鬼练习了。
夏初从包里摸出两颗薄荷糖塞进嘴里,脑子一片空白地打着飘,眼睛夏初地随处看,她起得早,魂儿一般都得飘个半小时才能彻底回神。
从高层往下看,车水马龙,流光四溢。霓虹灯日复一日不知疲倦地闪烁着光,似乎整个城市都进入了灯红酒绿的娱乐时间。
羽砚的影子映在落地玻璃上,轮廓清晰,眉眼迷蒙。
苏越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抱着一沓文件。
“余总,我们如果再不出手,怕是会失去先机。”
“公关部怎么样?”
“已经开始准备,人会逐渐安排进去。”
羽砚转过身来,看了眼苏越。
“你向来镇定,怎么这次有点慌了。”羽砚不紧不慢地笑了笑。
“余总……”
羽砚摆摆手,“还不到时候。”袖扣上宝石的光泽一闪而过。
右手上的红酒杯映着窗外高空下的灯光,在微微晃动中变化成五彩斑斓的迷幻色。
“让他们先得意会儿,杀头宴越美味,人头落地的时候,才更疼。”
“是,余总。”
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羽砚朝办公桌旁走去,拿起上面的一个文件夹递给苏越。
“收好它。”
苏越打开文件夹,看了看里面的资料和合同,有些惊讶。
“余总,这……”
“这是我们最尖锐的一把刀。”
夏初刚回宿舍就拿了衣服进了浴室。一通热水当头撒下,狭窄的浴室里很快升腾起雾气。
“呼~”
从浴室出来时,夏初只穿了件宽大的t恤。两条长腿光明正大地露在外面,舒服自在的很。
盘腿坐在沙发上,夏初拿起手机。突然发现手机上有条短信。
她略微有些意外,又很快淡定下来。估计呦什么广告推销垃圾短信。
但点开短信却发现并不是垃圾短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你的腰伤怎么样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知是谁。夏初盯着看了会,退出界面。
夏初盯着息了屏的手机,突然朝后倒去,重重地躺在沙发背上,抬起胳膊遮住了眼。
作为一个以舞蹈见长的学生,腰伤基本是宿舍常便饭。
夏初突然坐起身来。
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腰伤的事情。
第三十八章
罢了罢了,随缘吧。
羽砚还有很多事要做,商人做事都要看回报率的。
付出的时间要和得到成正比,或者远远小于,人们才有兴致继续。
漂亮的懂事的女孩多得是,不缺她夏初一个。
羽砚决定今晚去找小玥儿。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刚入十一月就下起了雪。
今天是零呈珉一兄弟的生日,说好了一起庆生的,结果,今儿学校一排舞出了点差错,没过的夏初就被老师点名留下来了。
夏初刚出学校,就感觉到了一阵冷风直往衣服里面钻,夏初把围巾又紧了紧。
雪已经停了,零呈珉说让她直接去ktv,ktv离夏初公司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夏初把手插到兜里,准备步行去,雪被她踩得咯吱咯吱响,她一下又一下的用鼻子拱着自己的围巾。
夏初推门进去的时候,大家唱的正嗨,她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就往零呈珉那边走过去。刚坐下,就听见安子皓拿着麦对她说:来晚了,罚酒。
夏初并不喜欢喝酒,觉得酒特别刺嗓子,说不出的一股怪味。但今儿安子皓是主角,主角都这么说了,她再推脱就显得小家子气了。零呈珉拿了一瓶啤酒给她打开,递给了她。在她耳边说:意思一下就行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