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只是种苏说的寻常人家?
京城卧虎藏龙,或许乃某落魄或隐于市的高门贵族后裔,也极有可能。否则只凭那男人一张脸,恐也早名动京城。
说起面容,不知为何,裘进之想到了当今天子。
父亲裘登元时任五品时,曾带他参加过一回皇家宴会,他混在臣子家属中远远得见一面天子,不甚清楚,但天子那种气度威仪扑面而来,虽面庞模糊,却确如传言中那般风华无双。
昨夜街头惊鸿一瞥,那男人姿容风华,于裘进之见过的人中唯有天子能比。
而昨晚父亲一夜未归,直到清晨方回,一脸疲乏,神神秘秘的说宫中出了事,貌似圣上不见了。再问,父亲却又不能确定,他平日只在官署做事,昨日恰好有事还未及出宫,结果宫殿忽然被封,所有人等暂不得离宫,提心吊胆了大半宿,最后迷迷糊糊被放回来。
裘进之要再问,却被父亲叱了一顿,想问问绑匪之事,父亲却比他知道的信息还少,才晓得出了这事。
进而晓得了裘进之还与种苏有来往,又狠狠骂了他一顿,不晓得他在种苏身上浪费时间作甚,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结交些当朝权臣家的公子少爷小姐……
有那么一瞬间,裘进之脑中冒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继而下一刹那又自我推翻。
不可能,那位八百年不出宫一趟,更不可能跟种苏扯上关系,太荒谬了。
裘进之从种苏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日后再慢慢打听吧。
裘进之走后,种苏该吃吃该喝喝,根本不担心裘进之发现了面具,裘进之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无法脱身,她也就越安全。
再者,那面具不过用来偶尔易容玩玩而已,本就没打算常用。
种苏继续修整,用家中带来的药擦过手上伤口,末了又翻出张药方,让桑桑得空去配。
翌日,桑桑从外头回来,带回来个消息。
“告示出来了:那些绑匪们三日后问斩。”
“这么快?”种苏诧异。
一般来说,都是春日定罪,秋后问斩,但当今这位圣上却似乎并不顾忌这些不成文的规矩,向来办事决断迅速,早前便已有过先例,下头各级自然也上行下效。但这次办事速度之快,还是令人惊讶。
“听说其中好几个砍头的,还有凌迟和车裂的。据说这帮余匪与乞丐勾结,作恶多端,上头早有心惩治,这回没一个轻饶的,统统重罚,想必还有个别漏网之鱼,也绝不敢再犯。公子,到时咱们去看不?据说那凌迟之刑是将身上的肉一刀刀……”
种苏迅速止住桑桑再说下去。
这些刑罚她虽未见过,却都听过的,她胆子不小,但太过血腥的事还是算了吧,想想都头皮发麻。
蓦然想起山上燕回射杀那几个绑匪时,说过一句“他们会庆幸,现在死了”。的确,与残酷的刑罚相比,那时被他一箭射杀倒算幸运了。
“哦,对了,我还听说,那些小乞丐们,有的被遣送回乡,有的送进义容所,都有所安置。”桑桑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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