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笑笑忙示意另两个守夜的小内侍挑旺两盏灯芯,自己则匆匆入内,立在屏风门口,躬身侍候。
“陛下。”
灯芯轻轻噼啪闪动,房中大亮,李妄翻身坐起,一身雪白单衣,赤着双脚,踏在床前脚蹬上,无言的静坐着。
乌黑头发披散在肩头,李妄眼中微有红血丝,脸色凝重,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陛下。”谭笑笑极小声,奉上茶水。
李妄却看也未看,只静静端坐,过了片刻,他站起来,“出去走走。”
谭笑笑等人忙上前侍候,李妄头发在脑后简单束起,穿上鞋,随意披了件外衣,捏着眉心,走至殿外。
他站在廊上,夜半时分,皎洁的月辉照耀大地,四周一片寂静。人出来了,李妄却一时不知该去往哪里。
他在殿中正院呆站了会儿,而后迈步,朝前走去,先走了一圈,接着出得殿门,向左一拐,一直往前走。
偌大的皇宫沐浴在银色的月辉之中,整个宫殿都是寂静的,只因后宫空荡,大多宫殿都空置着,晚间自然亦无灯火,路上零星挂着几盏宫灯。
谭笑笑与几个侍从提着宫灯,无声无息的跟着李妄,不敢做声。
“什么人?”
路上偶遇巡夜的侍卫,看清是李妄后,无不惊讶不已。
李妄漫无目的的在深夜的皇宫中游荡,宛如孤魂野鬼般,走过御花园,过了日月湖,身后传来匆匆脚步声。
“陛下。”
谭德德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惊疑不定打量李妄神色。
“陛下可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宣太医?”
李妄脚下不停,摆摆手。
“陛下,夜寒露重……”
“不要说话。”李妄沉声道。
谭德德只好闭嘴不言,转头望向谭笑笑。
谭德德:怎么回事?
谭笑笑:我也不知道啊。
谭德德接过小内侍手中的宫灯,躬身上前,为李妄照着脚下的路。
李妄一直走,一直走,一路上一句话也不曾说,朦胧的月光模糊了他所有神色,地面上拉出长长的身影。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没人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一切充斥着一种莫名的诡异,所有人噤声,陪着李妄默默的走。
不知不觉,走到了端文院署前,夜已深,宿值的人业已入睡,门前廊下仅挂着两盏灯,偶有风吹过,宫灯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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