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乃王忠名下捐官。”王道济用的是肯定句。
“正是。”种苏答道。王忠便是录州负责捐官事宜官员,种父正是从他手里拿到名额。
而捐官制如今由王家管理把控,所有捐官从某种意义上说,最起码名义上都属于王家门下。
“下官上京时已上相府递过帖子。”种苏道。
王道济点点头,“我看过,没承想,一个小小的九品捐官,竟能如此得圣上欢心_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
种苏微微躬身,做惶恐模样。
“只不过再得圣心,陛下对捐官制的态度你想必也清楚。”王道济缓缓说,“陛下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废除它,届时,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王道济顿了顿,接着道:“哪怕你圣眷正浓,但毕竟身份微妙,万一有人从中散布些谣言,拿你与王家这点关系说事,让陛下怀疑你的居心,便得不偿失了——我听说你是偶然与陛下在面馆中相遇,而后又机缘巧合与陛下一同被绑架?”
这虽是未曾公开之事,但当时朝廷命官被绑之事是记录在案的,以王道济的能耐,自然早清楚这事。
“是。”种苏只得答道。
王道济笑了笑,“这可真够“机缘巧合”的。”,他也有张圆脸,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却不同于谭德弥勒佛般的喜庆,反而带着一股阴测测的感觉,仿佛每句话每个笑容后面都有意有所指,有意图一般。
“不过你既是我王家门下捐官,自然不会让人拿这种事大做文章。”王道济语气甚为和蔼,“王家自会保你无事。”
鬼才信你,种苏心道,真到了那时候,不说你能不能自保,没有好处,你又怎会平白保护一个无名小卒。
种苏也听明白了,这王道济话里有话,意思很显然,倘若陛下废除捐官制,所有捐官必将得到清理,种苏虽得圣宠,但若有人蓄意挑拨离间,诬她居心叵测,令陛下生疑,其后果必定更加严重。
这是一种相当卑鄙,被滥用,且不高明的手段,然而却常常十分有效。
王道济先小小“提点”一下,再给出一颗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真正重要的。
“多谢王相。”种苏忙感激道。
王道济抬抬手,慢慢道:“我不宜久留,既都是王家人,便直说了。”
种苏恭敬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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