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势,不像疼的,倒像受了委屈。
红叶不知说什么好,低着头,一个劲往他怀里扎,展南屏心疼了,搂着她拍啊拍,还是个年轻姑娘呢,生孩子受了罪,吓到了。
好在母子平安。
他搂着媳妇心满意足,红叶依偎在丈夫怀里,同样想不起别的事情。
第二天,展定疆给孙子起了大名,展峻山,红叶觉得很好听,有“险峰峻岭”“高山仰止”的意思。展定疆掂量大胖孙子,摸摸骨头,笑道“是个练武的材料。”
不用说,展家这一辈是“山”字辈,展卫东雀跃,“等我有了儿子,叫什么山?”
展定疆瞪他一眼,“还儿子呢,连个媳妇都讨不到,丢不丢人?”
展卫东一跳八尺高,“我是讨不到吗?我是懒得讨罢了。你看我哥,东瞧不上西瞧不上,前年见了嫂子,今年您就抱上孙子了!”
展定疆倒背双手,不紧不慢踱了出去,“那是你哥。你,我可指望不上。”
按照商量好的,小娃娃的小名儿叫阿木,民间小孩儿夭折的不少,家家户户起了“阿猫阿狗”之类贱名养活,“木”者,有草木繁盛之意,亦有生机盎然的意思,大家就木木、木哥儿叫开了。
红叶初为人母,一切懵懂而新奇,却在脑海中进行过无数次了,抱着胖娃娃,为他第一声啼哭、第一抹笑容、第一个哈欠、第一下挥舞手脚而潸然泪下。
展南屏是练过很多遍的,小心翼翼抱起儿子,抱着抱着便举高高:“像我。”
冯春梅每天都来,给外孙子洗澡、哄睡,乔氏米氏轮流送鲫鱼汤、鸡汤,扈婆子炖了一锅猪脚,红叶实在吃不下,偷偷塞给丈夫和小叔子。
洗三那天,府里有体面的护卫、红叶家的人都到了,孔连骁赏了席面,丹姐儿身边的碧桃、赵氏身边的翠兰带来了赏赐,已经嫁人的绿云和香橙几个也来了,仪式热热闹闹。
临走的时候,彩燕把徐妈妈的礼物拿出来,“妈妈说,服侍二夫人离不开,就心意到了。”
红叶把红蛋和喜饼做回礼,“替我谢谢妈妈。近来可好?”
彩燕摇摇头,左右看看:“院子里乱的很,我娘老子已经去求了恩典,只盼着年底,把我放出去。”
红叶是明白的,叮嘱“小心些”。
一个月子坐下来,小娃娃白白胖胖,红叶瘦回来许多,展南屏展卫东脸都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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