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这天,红叶吃着“徐福记”买回来的芝麻花生和自家做的糖瓜,看看胖儿子由母亲带着睡的正香,去厨房看看:二丫搬着腌酸菜的坛子,三丫蹲在水边洗蘑菇,明天炖肉烧排骨。
“干完就完了,回屋垫垫肚子。”红叶不能沾凉水,厨房里的活儿交给两个丫头了,“又不是等米下锅。”
三丫仰起脸笑:“马上就收拾完了。”二丫个子不高,力气却大,把盛着辣白菜、雪里红、酱萝卜的坛子整整齐齐垒在墙边,才答“姐姐回屋去吧,别吹了风。”
红叶拽拽身上厚厚的皮褂子和宝蓝出风毛灰鼠皮斗篷,“屋里烧着炭盆,热的待不住,才出来透透风,一看我要出门,我娘让我捂这么多。”
三丫喜滋滋地看看自己身上的粉色素面棉袄,忽然侧过头:“好像是姐夫。”
红叶不信,看看从窗子打进来的阳光:“这才几时?他要晚上才”
真的有脚步声,穿过院落走向正屋,不多时折到厨房,门一开,一小股冷风窜进小小的房子:石青色灰鼠皮斗篷,高个子,眉宇带着罕见的严肃,是展南屏。
红叶直觉便是“发生事情了”,心里一慌,本能地走向丈夫,展南屏顺势拉住她胳膊,转身走出厨房。
到了东厢房,他把门一关,略带无奈地说:“木木他娘,我得出去一趟。”
红叶明白了,“跟着世子爷吗?这个时候?”
眼瞅着过年了。
展南屏点点头,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奉了宫里的命令,要去一趟山东,看这日子,怕是过完年才回来了。”
红叶第一反应便是“明天还要烧肉”,嘟起嘴巴:“不能过完年再走吗?”
展南屏叹口气,斟酌着词句,语气满是歉疚:“怕是不行。世子爷已经回院子收拾东西,今晚就要动身。”
大概是宫里的旨意。
红叶整个人被叫做“失望”的情绪包围了,喃喃说:“除夕也不行吗?儿子的百天快到了。”
展南屏张开胳膊,把她抱在怀里,带着胡茬的下巴在她额头蹭蹭,“乖,等我回来,我回来再办个,恩?”
两个时辰之后,展南屏兄弟带着换洗衣裳、金银药材,辞过父亲妻子,率领二十名护卫,跟着世子孔连骁连夜骑马出了京城。
红叶不情愿地把丈夫送到门口,不少未婚护卫羡慕的围观,满心不舍地回到院子,哄了哄儿子,饭也吃不下就歇下了,望着大红幔帐帐角挂着的靛蓝绣翠竹荷包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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