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位白发苍苍的太医在郭妈妈的陪伴下出屋,朝厢房去了。小丫鬟进屋去了,很快掀起帘子,红叶检查儿子衣裳整齐,拉着他的小手进去。
赵氏脸色红润,随意挽个发髻,戴一枚赤金卧凤钗,穿着枣红色镶璋绒边洒金棉袍,显得气色极好,见到木哥儿便招手“这孩子,每回见都窜半头。”
木哥儿接过一把玫瑰色的窝丝糖,不忘给红叶一枚,在满屋子人的笑声中把剩下的塞进自己嘴巴。
红叶笑道:“夫人气色可真好,想来是有顺心的事。眼看到年底,事情多着,里里外外离不开,夫人可要好好将息。”
赵氏脸上掠过少有的难为情,岔过话题:“可不是,年年到了这个时候,忙的脚不点地。上回你给我带来的糖炒花生、山楂果子,我吃着倒新鲜,不比府里往年常去的那家差,我便说,今年便用这家的货吧。”
闲聊片刻,郭妈妈带了小丫鬟,端了杏子、葡萄和糖渍梅子进来,又有酸梅汤,也给了红叶一碗。
红叶喝了一口,八成厨房下了猛料,嘴里酸涩的不行,刚想喝茶压一压,不知怎么胃里翻江倒海,呕吐起来。她怕脏了正屋的地,几步奔到门口,坐在小凳子的木哥儿不知怎么回事,迈着小短腿跟过去,“娘!”
赵氏一瞧,大笑起来,“去,把大夫叫回来。”郭妈妈也凑趣:“奴婢看着,大展家的也有了喜讯。”
喜讯吗?红叶握着帕子,心里又是喜悦又是感慨,眼泪流出来,用帕子拭一拭:“不敢劳动夫人\&qt;
赵氏心情极佳,指挥小丫鬟“快,扶回来坐下说话”,又说“把个脉罢了,又不碍事。”
果然,大夫给红叶把了把脉,笃定地说“是喜脉,快两个月了。”
算一算,明年七月份生。
赵氏呵呵大笑,眼角眉梢都是喜悦:“是件好事,三年抱俩,在哪里都是恩爱的。前几天世子爷还说,昱哥儿身边的小厮伴当不济事,不如世子爷年幼的时候,等我肚子里这个出来,若是个男的,正好和你家木哥儿和你肚里这个做个伴。”
红叶做出“刚刚才知道”的表情,满脸惊讶和喜悦,“您也,也有了身子?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
这句话打动赵氏心坎:内宅女子多半把菩萨做为内心的信仰与寄托,赵氏主持中馈,没办法像马丽娘一样初一十五去庙里,私底下该祝祷祝祷,该烧香烧香,不必马丽娘差。
赵氏今年三十二岁,马上便当外祖母,时隔多年又能怀上身孕,除了夫妻恩爱,必是佛祖保佑。
“怪不好意思的,除了老夫人那里,谁都没告诉。”赵氏露出难得的羞涩:“丹姐儿马上便生了,我还说给她带孩子呢,没过两天,我这边又~说出去都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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