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 许久不曾侵扰过的病痛再次降临,黎舒在睡梦中被硬生生疼醒,这次发作比他刚进入这具身体时更加剧烈。
屋里一片黑暗,黎舒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一小方天地,瘦弱身影伏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
疼痛从五脏六腑升起,蔓延至四肢,仿佛有人拿着锤子,一寸一寸敲着他的身体,片刻不停。黎舒疼的受不了,四肢不听使唤,想去拿手机打电话都做不到。
潜伏了一个多月的病痛来势汹汹,裹挟着不把人击倒不罢休的气势席卷而来,想让男人彻底成为它的俘虏。
苍白瘦削的手指抓住床头,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那只手用力抓住可以攀扶的东西,指尖在主人的大力气之下失去健康的红色。
黎舒暗道这次大意了,原主以前虽然有发病的经历,但那都是病情没恶化之前的,程度比较轻,忍一忍就过去了。黎舒原以为病发时的疼痛程度就这样了,哪想到前后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一波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在过去的修行中,黎舒不是没受过伤,也不止一次濒临死亡,那时候他也是疼的,但那种疼和现在的疼不一样,说不上来的感觉,或许是他现在在凡人身躯里,受原主灵魂影响,承受力变弱了。
[宿主,宿主,你没事吧?]1314焦急的声音在脑海响起,黎舒却没心神去回复他了,他的所有精力都用在对抗无处不在的疼痛上了。
黎鹤渊这一晚上没睡着,他心神不宁,总有种要发生什么事的感觉。实在睡不着,他干脆爬起来,找了本书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没等来睡意,只等到越来越不安的感觉,似乎有件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不是发生在他身上,应该是在他最在乎的人身上。
最在乎的人。
——是先生。
黎鹤渊蓦的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心中的不安不减反增,随意披了件衣服,他走出房间,目的明确地走向先生的卧房。
走廊里亮着微弱的光,由墙角一排排小灯带来,这些灯只在晚上点亮,方便主人在夜间出行。
偌大的房间里静寂无声,黎鹤渊心中有些慌乱,突如其来的孤寂席卷心灵,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那是他最不想也最不能失去的。
默默加快步伐,一室寂静中,只有黎鹤渊自己的脚步声,脚步声响起的频率越来越快,可见脚步声主人心情的急切。
终于,黎鹤渊站在了那扇房门前。
房门紧闭。
黎鹤渊并不意外,右手抬起,在即将触碰到门板的时候,他的动作停下了。
方才孤注一掷的勇气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尽数退去,他犹豫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是属于休息时间,为了心中一个不确定的想法,这个时间去找先生,会不会打扰到先生休息?
他做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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