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不好跟一个醉鬼计较, 像过去那样揉了揉男人的头发, “那我们一起去洗一下,好不好?”
黎鹤渊这一身的酒味,确实是该洗一洗, 不然在被子里捂一整天,怕不是要臭了。
黎舒起身,黎鹤渊在他的示意下也从床上站起来了,他没有放开抓住黎舒的手,黎舒也没说什么,带着人往洗漱间走。
找了把小板凳放在浴室门口,黎舒将黎鹤渊安置在小板凳上,黎鹤渊手长腿长,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只能委屈的弯曲着。黎舒拿了毛巾和脸盆,放了小盆温水,端到黎鹤渊身边。
做这些事的时候,黎舒是在黎鹤渊眼皮子底下的,似乎觉得这样黎舒就不会突然不见了,黎鹤渊没有再闹着非要和黎舒挨在一起。
拧干毛巾,黎舒给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的男人擦脸,这种照顾人的活儿他很少做,动作不怎么熟练,有时候动作重了,会在黎鹤渊脸上留下一道红红的印子,想必是有些疼的。
男人乖乖仰着头,任由黎舒动作,像个听话的小朋友,不吵不闹,只用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黎舒。
“闭上眼。”
一句话一个动作,简直不要太省心,黎舒给人擦洗完,匆匆给自己擦了一遍,拿出酒店的浴袍给黎鹤渊换上,他自己也换了一身衣服。
确认黎舒不会离开后,黎鹤渊非常听话,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做完后还眼含期待地看着黎舒,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
这样的黎鹤渊和记忆里的少年完全重合了,黎舒记得,当年的少年每学会一样东西都会来找他验证成果,那时候的黎鹤渊也是这样,睁着一双乌亮的眼睛看着他,眼中的神情让人无法拒绝。
费了翻功夫将人安顿在床上,黎舒关了大灯,只留下床头的一盏小灯,在另一边躺好。
折腾了这么久,黎舒早就困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放在身侧的手被温暖的大手包裹,他本想挣脱,太困了不想睁开眼,动了动见那只手的主人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只好随他去了。
身旁的呼吸逐渐平缓,浅眠变成深眠,床头的小灯尽职尽责照亮这一小方天地,灯光不算太亮也不会显得昏暗,是恰到好处的,能让主人看清眼前的事物又不会打扰到主人睡眠。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本该陷入沉眠的男人睁开了眼,眼中清明一片,哪里还有方才的醉意。男人静静躺着,片刻后,他侧了侧头,如愿看到身侧那张熟悉的脸庞,手里的温度也在提醒着他,这次,他是真的将人抓住了。
——牢牢抓在手心里。
这次,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让这人离开了。
注视着黎舒平静的睡颜,黎鹤渊觉得怎么都看不够,这个人早已被他刻在骨髓,印在心里,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以为自己穷极一生都没法再见先生一面了,他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自己等到今天,上苍不负,他等到了这个人重新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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