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湛的面色是越来越沉,秦烟却是挑眉看向身边的太子。
看来太子殿下,艳福不浅呐。
周围的摊主只以为面前这位绝色女子所言,也只是同他们一样在感叹,丝毫不知他们口中的主人翁太子爷此刻就黑着脸,立在他们面前。
封湛侧头看着一脸揶揄的秦烟,伸出大掌,不容拒绝地牵起秦烟垂在身侧的一只纤手,
夫人不要走丢了。
封湛牵着秦烟,在众摊主的劝阻声中,继续往前,不过没迈出几步,宋执就带着太子和秦烟去往了另一条同样能通往码头的小路。
出发前,宋执就已将舆图刻在脑中,他们此行是要避人耳目,那几位摊主说的也不无道理,有的麻烦,当避则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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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昨夜对封湛的怨气,此刻还未消散,路上几次想要挣脱封湛的大掌,均被封湛强势地止住动作。
而宋执和沈莹心中在嘀咕,两位主子,也就当这是情趣了吧。
约摸半炷香的时间,他们到了一处繁忙的码头。
封湛凝眸看了码头上的情况,也只有片刻,封湛带着秦烟,步入了码头旁的一处普通茶肆,并择了一角落处的位置,要了一壶普通的茶,静坐,但茶水却未入口。
秦烟猜到了什么,太子择了江南漕运重镇云水镇,亲自探查,此行,定于漕粮有关。
茶肆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不乏有些不高不低的议论声,会传入角落这一不起眼的位置。
堂兄,后日通行,一船货十两银子,明日要十五两,而若今日通行,竟要二十两,这是打劫啊堂兄。
没办法,穆家的码头,咱们不得不低头,忍忍就过了,二十两就二十两,耽误了行程,咱哥俩也不好同东家交代。
可这每隔十几里就有一处立旗设卡要买路钱的,这一船货到了上京,多出的过关费都能抵货钱了。
哎,提高货价就行了,大伙儿都是这么办的。上京城满是权贵,多得是冤大头能出得起高价,你甭瞎操心。我给你说,李三,我们船运这点算什么,总好过那些被征粮的粮户吧,他们更惨。
诶,堂兄,这是什么个说法?
呵,这粮户上交漕粮,各种交付给漕运官吏的加耗名目繁多,一粮户要完纳一石正漕,实际上得交出三石至四石之多,你说惨不惨。【1】
要这么多?
我来给你数数:一是脚价,每正粮一石加五斗五升;二是过江米,每正漕一石加一斗;三是变易米,每石正漕加征二升;四是鼠耗米,每石改兑米加征四升,正兑米加征七升;五是轻赍银,即作为沿途起剥雇夫之需,按石折银半两【2】
这还是我听说过的,据说还有别的名目能从粮户身上刮出油水,你对比之下,我们船运,还不算最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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