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微雨的清晨,上京城兵部尚书贺府迎来了一件大喜事。
贺霄的侍妾南絮,昨夜在院中闲步时,失脚踩滑了一步石阶, 摔入花圃里动了胎气, 竟似有提前生产的迹象。
太医和稳婆连夜入府, 折腾了半宿,直至深夜南絮的情况才稳定了些。
今晨,南絮终于平安诞下一子。
虽说是早产,但小公子的体格和肤色都很健康, 过称之后, 居然有六斤八两,这在早产儿中很是少见, 众人都夸南姨娘的胎养得好。
刚生产的南絮虚弱地躺在床榻上, 她唇边带笑, 听着隔间之外婴孩的啼哭声和众人对孩子的交口称赞, 以及窗外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恍惚间,此刻的场景竟似乎同去岁仲秋那夜重合。
这个孩子,终于还是生下来了。
连日的阴雨天也没能坏了兵部尚书贺严明和贺霄的高兴劲,就连本该去翰林院当值的贺府二公子贺周都待在府中,迟迟没有出门。
这父子三人小心翼翼地轮流抱着孩子, 面上都是掩不住激动和喜悦。
贺霄终于还是有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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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兴之余,贺霄突然开口,提出了一个让贺严明和贺周都瞬间沉默的想法。
我想给南絮抬平妻。
贺严明和贺周闻言,均是面色大变。
贺周让乳娘将孩子抱走, 推着贺霄的轮椅, 父子三人踏出房门, 去了书房。
而到了书房后,贺严明和贺周都没有立马劝阻贺霄的荒谬想法,他们不想破坏贺霄难得的好心情。
沉默片刻后,贺霄再度开口:
父亲,二弟。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是因为右相辞官之事?
贺严明眉头紧皱,贺霄既然知道这事的利害关系,那就不该将这个想法说出口。
贺周蹲下身,对坐在轮椅上的贺霄轻声道:
兄长,这些时日满朝上下都在传,秦右相上书辞官的缘由,是因为御史台准备拿他抬府中一名侍妾为平妻之事于以弹劾。
贺周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多少有些不自然。毕竟曾经的秦右相是兄长贺霄的岳丈,而被秦相抬平妻的侍妾,正是贺霄的岳母。
但有些话,他又不得不说。方才兄长所言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要是处理不当,还会牵连整个贺府。
贺周微微顿了顿,继续道:
秦相是否真是这般考虑,我不清楚,但我偶有听见有御史台的同僚提过,御史台中却有多次提到过以宠妾灭妻之由弹劾秦相。
兄长
贺周不好多劝,自行止了声。
片刻后,贺霄开口:
我将以我贺霄的名义,向圣上讨这个恩典,毕竟我今后难以再难以再有别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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