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村中的小路上,正思考下一步该如何时,陡然一声惊雷,将二人思绪打乱。
不知何时,浓重的乌云聚于村落上方的长空,狂风乱作,眼看一场急雨将要落下。村邻四散躲雨,牧牛的孩童匆匆赶着黄牛归家,方才还热闹的小村,顷刻间空无一人。
豆大的雨水从空中打落下来。
这急雨来得奇怪,分明是一段记忆,村人瞧不见簪星和顾白婴二人,雨水却可以落在他们二人身上,将他们二人的衣衫浇湿。簪星望了望远处,见不远处有一人家窗前亮着点荧荧灯火,就指着那头对顾白婴道:“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先去躲躲雨吧。”
顾白婴没有异议。二人过去,躲在泥屋的房檐下,清亮雨水顺着屋檐砸进脚下的泥坑里,一簇簇如悬吊的水帘,顺着风往人身上扑。
簪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顾白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用温暖术?”
簪星神情坦然:“我不会。”在姑逢山上的时候,她向来都是多穿几件来抵御严寒。在很多时候,她更喜欢用凡人御寒的方式,来记住自己究竟是谁,来自何处。
顾白婴先是意外,随即嫌弃,哂道:“你不是魔王之女吗?连温暖术都不会。”说罢,抬起一只手,正欲动作,忽然听得簪星开口:“不对。”
他的动作僵在半空:“什么?”
“你没感觉到吗?”簪星诧然望向他:“好浓的魔气。”
“魔气?”顾白婴眉心一蹙,摇了摇头:“我没感觉到附近有魔气。”
连顾白婴也没察觉?簪星更加惊讶,她想了想,伸出左手,掌心在上,从掌心中,即刻燃起一团青色的火焰。这火焰迅速摇摆拉长,如一条青色的长虫,飘飘摇摇地窜进屋里。
就在这屋内?簪星心中一动,跟进屋里,下一刻,一个压抑的声音从其中传了出来:“好痛——”
雨水“哗啦”一声,从苍穹悉数泼下,雷电照亮屋中人痛苦嘶吼的脸,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正在分娩的女人。
桌上油灯里的火苗似是感觉到窗外的风雨,摇曳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女人奋力攥紧双拳,努力平复着呼吸。枕头边上的床褥几乎要被她的手抓破,就在床边,还放着银色的剪子和水盆。
这屋中就这女人一人,连个稳婆也没有。这女人竟然在此独自生产,而她似乎也很惧怕为外人知晓这件事,极力压低着自己的呻吟,动静被窗外的风雨牢牢覆盖,整个村落无人知晓。
浓重的魔气就是从这女人腹中传出来的。
簪星一怔,脑海中顿时浮现起一个念头。还未等她反应,顾白婴见她迟迟不出,跟着走了进来,一进屋,便为这屋中的一幕震惊,道:“她怎么一个人”
凡人女子生产,大多九死一生。不说父母亲眷在外守候,至少也得稳婆看顾。而这女子却孤零零一人,未免可怜。她的夫婿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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