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罕见病症,没有彻底治愈的可能,致死率、致残率很高。而且会经常性复发,复发严重时,病人甚至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季斯臣被告知患有这个病时,一度无法接受。当时,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他离开时并没有跟廖莹说,怕她难过。
在美国治疗的日子,整天躺在床上,季斯臣觉得自己像个废人,长期的情绪抑郁,使得他患了抑郁症。
但幸运的是,季斯臣有父母陪伴,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同病魔抗争,走出了抑郁症的痛苦,重新接受了自己,也接受了时不时就要病症复发住院治疗的生活。
原本,他是想就这么过一辈子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回来了。
过了会,廖繁从房间里出来,对廖莹说:“斯臣哥醒了,喊你进去。”
廖莹赶紧止住眼泪,起身。
病床上,季斯臣瘦了很多,连唇边努力挤出来的笑都显得凄凉。
“又哭了?”
他声音轻柔,一如两人曾经恋爱的时候,他总是爱这么问。
“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挨骂了?”
“别哭了,我帮你抄作业。”
“哭什么,过来,给你糖吃。”
廖莹心里酸涩难受。
季斯臣伸手想帮她擦眼泪,但伸到一半又放弃。他挫败道:“我这个病发作的时候,连帮你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这下你应该明白我当初为什么离开了吗?”
他低声道:“我怕我给不了你幸福,我更怕我死在你面前。”
廖莹竭力忍着泪水:“那你现在回来做什么,现在就不怕了?”
“嗯。”季斯臣艰难地扯了个笑:“以前没有勇气面对,但我现在鼓起勇气回来,不管你是否接受,我想为当年的不告而别做个解释,也想为余生无憾再争取一次。”
廖莹眼泪啪嗒啪嗒的,无声颤抖。
“去年,我的主治医师跟我说了个好消息。”季斯臣继续道:“已经有新的药研发出来,可以有效地减少复发病症,也能让我安全地度过一生,这让我看到了希望。”
“只不过你先别哭啊,”季斯臣无奈:“这个病不能根治,会伴随我一生,我会时不时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连抬手帮你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如同废人。我每年都要注射激素,每次病症复发也都要治疗半年,跟我一起生活会很辛苦,我知道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想被我这样的人拖累。可是”
季斯臣目光期盼且紧张,他说:“我还是想问问你,如果,我重新追你,你愿意吗?”
廖莹泪眼朦胧,捂着嘴哭得呜呜呜呜地说不出话,只不断地点头。
季斯臣望着她,慢慢笑了。
他设想过她无数种反应,唯独没想到的是,她哭得像个丢了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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