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他不由想起宋俨明来,他好容易才在这样的世界中得到那样一个与之共鸣的人,可到最后也换得空空的大梦一场。
又听顾宛叹了口气,继续说:
“他质问我,回京之后为何待他愈发冷淡起来……他根本不明白!我与他说我这辈子所在一起之人,必得一心一意,不能与任何人分享。”
“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很伤心,我故意的,我知道他根本不会废了王姐姐,他与王姐姐十三岁便成亲了,二人像是姐弟一般,感情极好,他自然不会做出废妃这种事。后来,他被赵家抬上皇帝的位置,许多事……唉……未免他入了迷障,宋道远后来找到了我……我便成了平阳侯府的夫人。”
“我想,我做了他至交的妻子,他该是死心了,如此过了一年,我听闻了王姐姐怀孕的消息,心间害怕,当年赵家势大,哪里容得下王姐姐的子嗣生在赵妃前面,王姐姐的母家又没有什么权势,我太担心了,所以,我便乔装成宫女,让老宋悄悄安排我留于王姐姐身边,护着她。”
“可惜,我最终还是没能护住,那晚,我只救出了她的孩子,没命地逃入萧玄晋的主殿,他才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留在宫中,后来,在他的帮助下,我想办法带着王姐姐的孩子回了侯府,将这孩子当成了平阳侯府的嫡子……”
“可我没想到,萧玄晋他愈发陷入迷障……几乎像是偏执了一般……后来,我被他抹去存在,困在暗宫中,暗无天日,每日见到的只有他……我快要疯了……他说,即便疯了也要在他身边一辈子……他一点儿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会疯……若不是你们父亲……恐怕如今我也只会是藏在暗宫中的一个疯婆子了。”
容玉浑身一震,猛然打断他,“我们父亲?”
顾宛许久没有说过这段往事,心间激荡,自没有注意到容玉的震惊,许是压抑太久,即便这些话不适合对自己的孩子说,但她也说了,多少年了,她终于彻底自由了。
这段纠缠从一开始便是错,错到最后是大错,顾宛极力将那张曾经刻印在心间的脸从脑海里摒除,喃喃道:
“是啊,当年你们父亲还是宫中的第一侍卫,在江南的时候也是默默地守在一侧,从不干扰我们三人的行动,只沉默地跟在后面护着,我后来才晓得,他那时便瞧上我了,只不肯透露一点儿出来……后来他舍弃了一切,策划了很久,从暗宫中将我救了出来,我当时万念俱灰,只觉得世间一切全然没有意思,是你父亲陪在我身边三年,后来才一点一点地将我拯救出来,而后,我们有了你,孩子,你是我们的孩子。”
容玉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你是说……你是说我不是玄宗生的?”
他吞了吞口水,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角,
“我不是玄宗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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