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也好,你们也好,总觉得我偏心他。其实在我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世人待他苛刻不公,我没办法改变世人的想法,只能尽力补给他。”
“晋元,你说他和别人不一样,但其实没有。他和别人唯一的不一样,就是你们心底觉得他不一样。”
说完,叶澄没再看众人的反应,径直转身离开了。
本来大师兄越阶出关,好端端的一场喜事,竟闹得不欢而散。众人难免埋怨了魏晋元两句。
“你这话说的可有点过了。”
“你明知道大师兄要生气了,还非得说个没完。”
魏晋元也有些后悔,但还是坚持道:“你们知道什么,大师兄为了他,都顶撞了多少次掌门了?大师兄足足护了他八年,难道以后还要一直这样下去?本就是不相干的事,何苦要大师兄白白受他连累?”
“魏晋元。”
这声音明明很轻,却不知为何使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开口的时桑。
时桑素来脾气最好,从没和谁拌过嘴,一句重话也没说过。但是今天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冷意:“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岁那一年,也不过是青崖外门无人问津的小弟子。你父亲被继母所惑,一定要带你离山归家。父命子归,谁也拦不住。是大师兄知道这件事后连夜下山,一路追到淮南城,硬是把你抢了回来。”
时桑眼神清澈如水,问他:“这件事和大师兄相干吗?”
……
寒冰洞其实是一座外表普普通通的地牢,这里面看不到什么冰霜的痕迹,但是那股侵入骨髓的寒意,却时时刻刻提醒着里面关押的人,这是什么地界。
季芳泽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周遭的房间俱是空的。
黑漆漆的一片中,照例到了“问罪”的时辰,有脚步声接近:“你知错吗?”
季芳泽几乎蜷缩在角落里,眼睫都止不住地抖,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没错。”
于是那人就离开了,周身寒意更胜,季芳泽甚至连牙齿打颤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被冻僵了。
一个幽冷的声音,轻飘飘地在他脑海中响起,在这片漆黑中,有种某种蛊惑人心的诡秘:【到今日为止,他已经出关七天了,但是他没来接你,连看你一眼都没来,指不定在哪里风流快活,又认了多少好师弟好师妹。】
【若他真心待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教你修行?你体内流着天生就该修行的血,以你的资质,若是有人好好教导,五年结丹,十年元婴未必不可能。若是你今日有修为傍身,青崖山的人怎么敢这样随意地揉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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