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扆坐在窗边, 旁边是和他一起来的陈颜她们。
会议快要开始的时候,陈颜她们才姗姗来迟, 她红着眼睛, 鼻子也红红的, 队长见了也不好骂她, 直接让她坐过来了。
结果,陈颜走到温扆身边,见到温扆旁边的椅子上贴着自己的名字,沉默了一会,转头和自己的朋友说:“我和你换位置。”
气冲冲的,还带着鼻音。
温扆没忍住笑了,刚好和窗边的笑声重叠在一起。
温扆偏过头,就见到钟淮咧着嘴,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花蝴蝶好啊。”
还叫上了。
“你怎么在这里?”温扆问他。
钟淮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我家在附近。”
他也听说今天知青要开会了,本来不打算来的,结果没忍住好奇,就摸过来了,刚好看见那个知青坐在窗边。
钟淮咬着烟吐出个烟圈:“你不太受姑娘待见啊?”
陈颜见他扛着镰刀,头发乱糟糟,有点害怕:“你是谁啊?”
温扆看着钟淮,唇角浅浅的弯起来:“看来你也是啊。”
钟淮嘁了一声,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站直:“走了。”
他步子迈得很大,背影笔挺,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夜里。
陈颜咬咬唇,扯了扯温扆的衣袖,见温扆低眸看她,有些不自在地小声说:“那个人是叫钟淮吗?”
温扆微微颔首。
就见她害怕得嗓子都颤了颤:“你,你以后别和他玩了。”
温扆侧身避了避,将袖子从她的指尖抽出来,他看着她,眼眸很黑:“为什么呢?”
“他对女生做了很脏的事情。”陈颜没法说出那个很脏的字眼,只能急切地告诉他:“他真的很坏。”
温扆没说话,见陈颜依旧有些紧张地等着他回应,只是简单地说:“我有数。”
窗外的夜色正浓,钟淮沉默地捡起遗漏的筐子,他看了一眼窗内,里面一片亮堂,人声喧哗,温扆正支着下巴认真地听着生产队队长讲话,而自己站在阴影里,就像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
他嗤地一声,眼尾染上凉薄的笑意。
谁稀罕。
*
温扆回家后,就见张建国正瘫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
报纸边沿已经有些泛黄。
温扆放下水壶,张建国就转过头来:“回来了?”
“嗯。”
张建国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桌上的用竹子编成的罩子:“饭做好了,你自己要温可以去煮个热水放一下。”
温扆拿起罩子,见张建国低头看报纸,看得专注:“最近有什么事吗?”
张建国弹了弹报纸:“有也不知道啊,报纸是从垃圾站捡的,也不知道放多久了。”
他把报纸放一旁,见温扆在煮热水,就慢吞吞地挪了过去:“你和那小子相处的怎么样?”
温扆看着翻滚的热水,笑了笑:“还可以。”
还可以就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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