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酒店包厢里,桌子上摆满精致的菜肴,看的出来都是精心烹制的,包厢的装潢也与外面的自助式餐厅有着天壤之别,处处透着低奢雅致,与对面的人倒是很配。
“让我来有什么事?”
“啧”顾明溪仄声,不满的看着魏知,“这么久没见,身为表姐我就不能请你吃顿饭?”
“吃饭还是免了吧,胃不好,我怕消化不了。”魏知没说谎,她确实胃不好。
顾明溪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过来,道:“最近怎么样?……”她磨砂着手里的酒杯,道:“身体还好吗?情绪还稳定吗?”
魏知挑了下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眸子里的寒意不加掩饰,讥讽道:“你在关心我?”
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顾明溪拉下脸,她看着魏知,眸子里的情绪复杂莫辨,过了一会,道:“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说是我带大的也不为过,我就不能关心关心你?”
顾明溪今年已经快30岁了,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一个刚出校园没多久的大学生。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人看着青春靓丽,实则乖张跋扈,母亲去世后,更是变本加厉的狠辣无情。
在魏知眼里,那件事发生前,顾明溪是她最亲密的朋友,亦是她最喜欢的表姐,两人的关系很复杂,自有记忆开始母亲的身体就很不好,父亲更是经常不着家,她的童年除了医院里病弱的母亲,就只有顾明溪,顾明溪弥补了她对亲情的渴望,她全身心的信赖着她,但这些都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
那件事发生后,她本以为可以在她身上得到救赎,本以为顾明溪可以拉她一把,所以她将一切告诉了她,希望她能带她远离那个冰冷愧疚又肮脏的家,但她却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她至今都还记得顾明溪当时眼神深处的恨意,是多么的刻骨铭心,那样的恨顷刻间便将她凌迟数百遍,扑灭了她唯一的一点希望。
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她对自己好,都是因为母亲,她的精神在那个时候崩溃了,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一无所有,唯一爱她的母亲带着对她的恨死去,她没有父亲,没有朋友,甚至于她本身的存在都是一场骗局的产物。她满心希望顾明溪能够带她离开,可所有的一切都事与愿违,似乎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她的存在只是在证明自己有多可悲。
“关心?”魏知好笑的看着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这话你自己信吗?”
顾明溪沉默了,幽深的眸子穿插着各种情绪,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她便重新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
看着顾明溪又露出招牌式的假笑,她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她不该过来的,想到余欣欣还在等她,她毫不犹豫站起身,转身离开。
看到魏知要走,顾明溪开口:“你似乎很紧张你的那个女朋友。”
“什么意思?”闻言,魏知停下脚步,侧过身,凛冽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看过去。
顾明溪有些吃惊,即使从前自己那样对她,说过那么多绝情的话,即便在魏知情绪奔溃以后,她都没有在她面前漏出过这种眼神,就好像被逼入绝境的孤狼,狠厉的瞪着敌人,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她绝对会拼死反击。
“没什么意思。”顾明溪冷下脸,眉间微不可查的轻皱着,道:“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既然这么在意那个丫头,就看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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