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染温声细语:“屹哥,家里我都收拾好了,你随时都可以带程先生回去。”
其实对于杨染这个人,原屹一直都没什么感觉,平淡到不差于陌生人。他在他身边多久,情绪都随原屹变化,原屹讨厌程述的时候,他也跟着厌恶,原屹喜欢程述,他似乎也立刻就翻脸变作温柔样子了。
但不管怎么算,杨染对原屹没做过恶事,甚至他还是帮了原屹一把的。
原屹说:“对不起,杨染,你做了筱筱的证人,你想要任何物质的东西,我可以满足你,只是我这个人,真的是不值得。你也看到程述了,你早点走吧,或许还不会被我连累得像他这样。”
杨染依旧举着伞,慢慢蹲下身,微微仰视着原屹:“我知道的。现在屹哥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所以急着推我离开,因为你看到程先生变成这样,就连这点机会都不愿意给别人了。不过”
很有分寸地停了一下,杨染接着说:“你先违了我的约,能不能让我讨点好处?”
为人处世,言而有信,这本就应该的,原屹自然没法说不:“你说。”
“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没法更进一步,那退一步,咱们算不算朋友?”
原屹看着杨染的脸,好像很真诚:“算。”自然现在是算的。
杨染很开怀地笑了一下,拍了拍胸脯:“幸好幸好!我还担心,以后和你要见面不识呢,那可就太伤我心了既然是朋友,能容我住两天吗?”
这个要求自然说不上过分,原屹家里大得再住十个杨染也够,可这头他点不下去。
他的犹豫落在杨染眼里,早是意料之中的,他在原屹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吧,我不会对程先生做什么的,相反,我想帮你。你和程先生之间有些误会,总得我替你说,他才听得进去是不是?”
水汽氤氲,把杨染的脸都像盖了一层水膜,他温柔得像朵菟丝花。
第十七章 酒酿
呆在医院的每一天,都是无穷无尽的检查、输液、验血、拍片
程述手上的留置针挂了好几个星期这才扒下来。他是不怕打针的——这种不怕不代表不介意,任谁都不会喜欢被针戳着,何况是那针头一直在血管里埋着,这手也不敢动。
虽然不疼,但总觉得被吊着似的。
所以护士来拔针的时候,人都会担心那一下很疼,可等到针头离去,自己都没察觉到。
这就是说,人生有些疼痛都是自己瞎担心出来的。
给他做常规检查的江连绵说:“你可真是够坚强,从头到尾都不喊疼的,叫一下也没有。”
程述摸了摸那个针孔的位置:“叫了,不也是会疼么。”
江连绵看了他一眼:“现在反应力都跟上了,不过器官受损还是需要好好调养,五官功能可能还有些不适,听力大概有些下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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