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抱着她进浴缸里,亲亲她的脸颊。
莫星予自顾自地沉默着搓洗,窗外雨声嘀嗒,吵得人心烦意乱。
“我还是不去……”
“你去吧,如果不去的话,电话里还是会说清楚的。”
莫星予撩着他浮在水面的头发。
陈宵音说得没错,情侣只是谈恋爱不提结婚的事情,其实只是一种你情我愿的伴侣关系,一方如果不情愿了,另一方也没有缘由表示不满。林风不和她提结婚的事情,自己这样倒有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
她在爱情中可以是付出多的一方,但是绝对不想当一个顾影自怜的可怜人。
然而林风在见anne的前一天,自己就先出事了。
莫星予那天正在做这个月的报表,周师师就打电话通知她来医院一趟。
医院的病房门口围满了人,周师师告诉她,林风做实验时手被烧伤了,酒精灯周围都是人为泼洒的酒精,火柴瞬间在他的手上引燃。
人在听到极具震撼的消息时,总是会下意识地忽略外界的反应,仿佛一台轰鸣的机器突然跳闸一样,只记得空气中那股充满消毒水的味道。
周师师同她说了什么,莫星予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大约是她的面色很不好,周师师的脸也变得惨白起来,抱着她一起坐在蓝色的塑料座椅上。
她似乎是坐了很久,久到等她意识到周师师已经离开她身边,周围的座椅已经没有了热气。
她的大脑断触了,只是呆呆地坐着发愣。
住院楼很安静,偶尔来往的医护人员也不看她,只是低头在夹板上记录着什么。
尘埃漂浮在空气中,夕阳照耀其上,周围没有人注意这种景象,莫星予觉得自己就像这些尘埃一样。
她和林风平日里是最亲密的伴侣,他出了事,自己反倒是最后得知的,因为她同他的关系只是两人之间的认定,并没有法律上的联系。
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开了,anne拎着包出来,径直走向电梯。
莫星予疲惫不已,这个时候也生不出和她计较的心思,只是站起来在座位周围来回徘徊,活动已经麻木的双腿。
应急通道的门半掩着,熟悉的人声从内传来。
“你赢了。”
这是周师师的声音,只是她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周师师动怒好比六月飞雪,是难得一见的奇景,莫星予没有窥视的想法,也禁不住想要偷偷注意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因着林风的事情,心中正麻着,没有什么立场和感情,只是在听从幽深曲折的楼梯间传来的动静。
“我们都输了,哪一方的赢都是输,我没有比较之心。”
修旻的声音传出来,因着他的缘故,照着莫星予平日里的思维,就应明白不该继续这样的行为,她如今反应迟钝,只是听着。
“疫苗是你们先研制出来,你敢说林风的受伤不是对方的泄愤?”
修旻沉默片刻:“我会调查的,这只是你的主观臆断。”
周师师已经冷静下来,平底鞋磨蹭了下地面:“你当初应该让他住在你的园子里。”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我的庇护的,你不也不愿意在园子里常住了吗?”
“我那是……”
周师师猛吸一口气,骤然转移话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林老先生是完全没把莫星予放在眼里。”
“他也没有把林风放在眼里。”
“林小夫人怕是要让自己儿子出国,这下林风的手受伤了,她笃定他是做不了实验了。”
周师师的叹气声幽幽地飘散在空中:“李女士太贪心了,林老先生当初东山再起时,靠的是林枝娉母亲的嫁妆。”
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了,这是想要林风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争斗。
这只是李女士单方面的想法,林老先生不表态,林枝娉觉得林风不能入眼,这对父女相互之间的争夺,都默契地将林风排除在外,他的亲生母亲却为了一己私欲掺合进两人的斗争中。
“他的手……”
周师师飞快止住男人的话语:“现在结果未定,他年轻,恢复的好也是无碍。”
莫星予还是沉不住气,拉住门,旋身进去,两人齐齐地看向她。
周师师担忧地看她:“要不你回去吧。”
莫星予摇头:“不,我不回去。”
修旻突兀地说了句:“今晚林老先生不会离开。”
莫星予停顿住,她此时贸然进去,倒显得随意了,她与林风作为情侣时是亲密无间的关系,现在倒是亲缘关系占了上风,没有法律上的那层承诺,再多的爱,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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