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往下看。
头还是疼,乔斐只能轻轻揉着太阳穴,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他都不记得昨天晚上喝了多少,好像是五杯,又好像是更多。
上台之前,乔斐在他的石子上轻轻落下一吻。他穿的是芭蕾专用的紧身裤,没有裤兜,只能把小石子装在胸前的口袋的夹层里。有些冰冷的石子贴着他的胸口,却也能让他莫名地安心。
“可以上台了。”舞台监督听着耳机里的指示,对乔斐说道。
乔斐深吸了一口气,走进聚光灯内。
观众席一片漆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隐约看见坐在第三排的几个人,那位国外来的艺术总监好像坐在最中间,身边是赵团长。
视线稍微往上移,乔斐一眼就看见了第三十二排的时旭白。他没有坐在剧院的座位上,而是靠在折叠椅的边缘上,上半个身子完全暴露在舞台的视线下,一点都没有被前面的座椅挡住。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换了一件衣服,本来穿着的深色衬衫换成了一件雪白的T恤,正好靠着舞台上的聚光灯微微反着光。
乔斐就像在狂风暴雨中找到了灯塔,忽然间没有那么害怕了。
轻快熟悉的音乐声响起,乔斐放空脑海,让自己的身体随着伴奏跳舞。
《堂吉诃德》的男变奏时间很短,也就不到两分钟,但是需要舞者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状态。乔斐在一开始就紧绷着心弦,现在动作幅度较大,稍微有点呼吸不上来。
舞跳到一半,接下来有两个挥鞭转,然后紧接着进入单腿旋转。乔斐把时旭白当作自己的定点,每旋转一圈就找到他,视线里永远是他穿的那件白T恤。
十个旋转完后,乔斐胃里直犯恶心。他在心里开始骂这个剧的编舞,为什么要转这么多圈,跟个陀螺似的。
喉咙突然涌上来一阵吐意,乔斐实在受不了了,一个动作还没做完,慌忙跑下舞台,踉跄着走到墙边。
台上音乐还在响着,舞还剩四分之一没有跳完。
从前一天晚上起他就没有吃过东西,扶着墙干呕了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冒上喉咙的酸水。他的胃里像是被一只爪子在紧紧掐着,绞痛得让他几乎腿软。
几个在后台等着上场的演员关切地过来慰问他,乔斐摇头说自己没事,但是却怎么也直不起腰。
乔斐的胳膊上忽然搭上一只温度有些凉的手,转头去看,他认识这双会跳芭蕾的手,视线往上移,时旭白那双温和的眼睛落入眼帘。他好看的眉毛稍微皱起,扶着乔斐的手掌渐渐收紧,最后几乎紧攥着他的胳膊。
他是在担心自己吗?乔斐心里笑了,怎么可能。
那边有几个演员还在问乔斐有没有事,时旭白伸手搀着乔斐,对他们说:“没关系,你们去忙吧,我带他去洗手间。”
他随后又低声对乔斐说道:“乔斐,没事了,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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